林青青裹着略厚的青衫,站在茂密竹林中看着把手中竹条挥舞的行云流水的苏永年,愣愣发呆。
手里紧握着每日随身携带的那把简陋匕首,那是她偶然捡到的,却还有七八分崭新模样,正好用来手刃仇人,只可惜仇人膝下还有几个儿子,到了仇人该死的时候他们一定会出来阻止自己,所以林青青日夜苦练匕首,只默默地等那一日的到来,以得偿所愿。
便是永远都用不上这把匕首林青青心中也是乐意的,杀人不过头点地,但是如果仅仅只是为了杀人,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仇人,让他痛快解脱?
……
苏永年将有些日子没有练过的剑术再拾起来,却也能使得顺手,虽有些连贯处还有些生疏,不过那也是许久之前就留下的问题,本以为到西陵镇来学棋甚至都可以把剑弃了,所以苏永年来时就已经将阿伯留给自己的那把无叶字埋了起来。
没想到身不由己,这几招练了好些年的简单剑术还得重新拾起来,不知道能不能用来应对杨文方。
棋三十二是阿伯从棋局中体会的剑招,一着棋,一招剑,其意相近。
围棋与刀剑同样都是讲究攻杀进退,其中所含的道理自然是能够相通的,至于能不能领悟到,在一定程度上还得看能否参透这些棋理,不过苏永年不一样,阿伯让他练剑,是以剑招喂棋招,目的是更好的体会如何让每一个棋子落在棋枰上最该落子的地方。
没想到剑练会了,棋却只下了个半拉子中盘,实在是令他羞愧不已。
苏永年右手食指残缺,执不了棋,却偏生手筋有力用得了剑,不得不说是天意弄人。
这三十二手剑都是以围棋基础的着棋手法为名,简单易记,有意义相通,便是忘却了些日子,只需心里记住这些棋,便能想起这些剑。
此时苏永年正是将这些剑招一一回想演练一遍,以加深记忆,也许之后一些日子得常来这荒山的竹林深处了。
从起势到落势,苏永年在竹林中进退穿插,辗转腾挪,不知不觉,天色渐暗。
苏永年收起竹条忽然望着竹林中的某一处,朗声道:“看够了没有?小乞丐。”
原来他一早就知道林青青在偷看了。
林青青探出头来,撇了撇嘴道:“你还会用剑?”
苏永年如平常一般平静的眼眸瞥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反是看着漫山伤痕累累的青竹道:“这些竹子上的痕迹都是你干的?”
从林青青出现在这片竹林开始,一切也就只有这一种回答能解释的通了,刻痕有新有旧,相必她一定时常来这,没想今天反倒是被自己鸠占鹊巢,这镇子真是小。
林青青低下了头,眼神带着一丝痛楚,双齿紧叩,咬着牙道:“是又怎样?”
略带发黄且干燥的皮肤难免给她还算看得过去的容颜减了不少分,不过苏永年的目光还是在她身上驻留许久,直到将林青青看得发毛欲要出口骂他时,苏永年才指着竹子上一道一道似被利器刻过的伤痕,不紧不慢地道:“不怎样,只是你这个匕首练得实在没什么用,连近身都近不了,更别说伤人了。”
刻痕又短又浅,一看就是被匕首这种短兵所划过,而且用这把匕首的人力气还不算大。
林青青突然被他戳到痛处,但是一看到他手中的那根三尺竹条,又想起方才他在茂密竹林中将竹条使得流畅又不失狠劲,不免双唇微抿,目光坚定地说道:“那你教我用剑!”
苏永年摇头道:“不教,我这剑法你学不会。”不是骗她,而是不懂棋的话实在很难理解剑招用法。
而且这剑招并不完善,苏永年只能以他在剑道上浅薄的知识和悟性来想办法使剑招在和杨文方决斗前变得更有用些。
林青青狠狠道:“不教就不教,本姑娘才不稀罕。”
苏永年苦笑。
林青青生了会儿气,想来是对苏永年不满,但是气生够了,苏永年却仍没有迷途知返的意思,只觉得这混小子一定是个木头人,没心没肺的。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其实也没有心肺,本就和他是一样的人。
“你为什么要跑到这来练剑?”林青青忽然问道,虽然她自己也每日都来这练习匕首,但她知道苏永年和自己是不同的,他并没有什么非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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