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
离墨不假思索地接口,双目平静地望着南城雪,没有一丝一毫的欺骗。
尚离墨正是因为太爱长孙一澈,爱到忘记了一切,所以才会被下堂,被屠门,被毁去一切唾骂致死!
是的,尚离墨,已经死了。
“你曾是他的女人?”
南城雪目光落在她的右手腕上,那里的疤即便是他的灵药也无法治愈,原来她曾为他做了这么多。
“那你现在还想要遵守誓言,一直等我回北冥找你吗?”离墨伸手将匕首置于他眼前。
“当然。”
沉默半晌,南城雪忽而紧紧握住她拿匕首的那只手,旋即浅浅一笑,那笑如雨后初晴,刹那间照亮了她心底的阴霾,“南城雪认识的,从来都只有年年。”
话落,他轻轻将那刀鞘挪到身前,抵住自己的心脏,深深望进她的眸,“北冥,南城雪,从今往后生是年年的人,死是年年的鬼。若八月后,你未嫁,我未娶……”
“那你娶妻了吗?”
离墨启唇讷讷,面上也绽出浅笑,她轻声试探道,“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长到忘记了时间,总算一切还都来得及。”
南城雪一时千言万语梗在喉头,他说不出话,却是一下将她拥进怀中,舍不得再松开。
是啊,这个梦太久了,久到他都分不清现在是不是还在梦里。
匕首咣的掉在地上,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其实,我一直在等那个傻丫头回北冥找我。”
“还不出来是吗?”
屋内的温存冷不丁被人打破,大厅内凌鸿煊面色阴沉,从袖中掏出纸条飞快一扫,又抬眼望向窗外日升,他收回字条,冷哼一声,眼中杀气一闪而过。
身下之人瑟瑟发抖,连连哀求。
眼角瞟了他一眼,凌鸿煊笑的邪恶,两指一弹,一把明若月光的软剑自腰间凌然出鞘,剑花一转,就架在了那男人的脖子上。
剑刃缓缓滑过男人的脖子,开出一条极浅的血痕。
他满脸自信,勾唇道,“你若不出来,本王每隔一盏茶时间便杀一个人,本王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沉得住气?”
剑身蓦地一沉,切入脖颈一寸,殷红的血自雪白的剑身滴落。
凌鸿煊双眸一眯,沉声道,“那么就从他开始!”
周围人面色死白,下意识捂住脖子,一时间抽气声此起彼伏。
地上男人嗅到血腥,吓的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噗。”
房内城雪忍不住轻笑出声,看着离墨疑惑道,“不过,我的未婚妻呀,你真有他说的这么十恶不赦,这么天诛地灭?”
“怎么?”
一把扯住他的衣襟,离墨痞气十足地将一只手撑在城雪身侧的墙上,黑瞳宛若精灵,在他身上绕了绕,眼角掠过一抹金黄锦袋,她眼中光彩一闪,几不可见地翘起嘴角。
却在他发现前,手心赶紧捧住他的脸,反问道,“你这会怕我了?后悔说带我回北冥了,对不对?”
“有点。”
他垂首坦然作答,却忍不住偷笑,“你可能会家暴,我身子不好,可吃不消。”
“你……”
一口气梗在喉咙口,她甩下被捏的皱巴巴的衣襟,拂开他转身就走,他又一把将她拽了回来,讨好地笑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已经被你摊上了。”
他两手一摊,神情无辜又无赖,可怜巴巴道,“你说我若不带你走,将你留给那三皇子和二皇子,岂不是比你还要罪大恶极,天理不容?”
“真的?”离墨眨着明亮的大眼委屈地看向他,“反正我现在是一无所有了,如果连你也不收留我,我就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南城雪,你会吗?
晨曦渡身,两人身上暖融一片,城雪愣了愣,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离墨有些失望地转身,他果然不会因她,爱到痴狂。
背后风声掠来,她一惊,已经落在了一个异香缭绕的怀中,头顶传来他温暖的声音。
“会啊,当然会了。等你处理完这里的烂摊子,我就带你回北冥。”
“那就永远不要骗我。”
他从后面拥住她,她双手轻轻覆在他手背上,头枕在他心口,伴着他的心跳安心地闭上眼,声音宁静如苏醒,“我想,再试着去相信一次。”
“好。”
寥寥一字,却是温柔而坚定。
“北冥一直都在,我也一直会等。还是八年前那句话,我想看到的是了无牵挂,两袖清风的你。”
*
一盏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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