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提醒顾丙盼准备物资的老教授和她家离得非常近,就隔着一户人家。她走到老教授家门口,按下门铃,许久没有人出来。
她心里有点不安,拍着门来,大声叫着:“余教授!余教授!”依旧没有人回应。整栋房子静悄悄的,没有一点人气。
“小顾,原来是你呀!我还以为是谁在大喊大叫的呢!”从隔壁房子走出一个白发如雪的老人,这老人已经八十多岁了,说话声音中气十足,可见身子骨非常健朗。
“詹老,您老近来可好?怎么没见余教授?”詹老是退休老教授,是易学大家,本来他退休了想要回乡下养老,可是学校死活不肯放他走,非要他再多带几年学生,几年复几年,一直到现在他还带着学生。
打她有记忆起詹老就住在她家隔壁,小时候她没少跑到他家玩,因为他会和自己说很多很神奇很有趣的故事。两人非常熟悉,颇有几分忘年交的味道。
詹老笑呵呵地跟她打招呼,刚要说什么,突然顿住,直盯着她的脸看,一副惊讶的神情。他没有说话,转身走进屋里,边走还边让她跟上。顾丙盼跟着他走进书房,他拿起桌子上的蓍草,就地排卦。
“取出一根。”他把那一盒蓍草摆在垫子上,示意一她从中取一根,放置在一旁。“一分为二。”顾丙盼把那剩下的蓍草一分为二,把其中一份推至詹老面前。
她默默地盘着腿坐在蒲团上,看着他占卜。詹老是易学大家,主要研究的《周易》,平时不轻易给人算卦,这时候突然帮自己起卦,也不知是好是坏。
詹老看着卦象,眉头先是深锁,过了很久才松开。把蓍草一个一根地放进盒子里,关上。他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倒了一杯水,缓缓地喝了一口,轻叹:“你这次回来,我发现你的面相有变,这个变难辨好坏。所以我刚才才给你卜了一卦,这变相并不在你,而在你身边人,九死一生!”
顾丙盼大惊,身边人!她在脑里不停地搜索着,到底是谁?要说起身边人,无非就是儿子还有叔叔一家,最多还能算上傅驿城。难道是这些人会发生什么?
顾丙盼强忍住心里的波动,她知道詹老能说的都说完了,再多的,就算问了也是白问。况且这卦象指的不是自己,却是身边人,此劫难解。
“太谢谢詹老了。我是今天才刚从老家回来的,想找余老师,他不在家吗?”
“你说老余呀,你来晚了,他年前就已经离开了,没有再出现过。”
“离开g市!您知道他去哪了吗?”顾丙盼非常惊讶,余教授竟然已经离开了!
詹老放下手里的杯子,神色凝重:“他回乡下去了。”停顿了一下,詹老说道:“如果你是明天才回来,也遇不上我了……”
“什么!您也要离开?”顾丙盼不可置信,莫非是真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余教授和詹老一样都是易学大家,只是余教授更擅长的是梅花易数。
先是余教授离开,再是詹老离开。顾丙盼心里遭遇猜测,现在更加肯定了。
“詹老,莫非这世界真要大乱了?”
詹老望向窗外,沉吟片刻,语气沉重:“小顾,不要留在这里了,回去吧!”
顾丙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詹老家的,她脑里反反复复出现着詹老那颇为苍凉的声音——回去吧!
她突然跑了起来,拿上钥匙,启动车,加大马力往外冲。
“吱……”顾丙盼踩下急刹,连车门都没来及关上,就不停地按着门铃,等了很久终于听到了开门声。
“丙盼!”傅驿城非常惊讶,站在门外的竟然是她——自己名义上的妻子。
顾丙盼熟练地在玄关换了鞋,径直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来,喝杯水。你最近怎么样了?小贤还好吗?太阳没出来的那一个月你们是不是在顾家村?现在回来是要复课了吗?怎么没见小贤……”傅驿城坐在她对面,问个不停,已经一个半月没见面了,这一个半月里发生了很多事情,也不知道这母子两人过得好不好。他非常担心他们,这世道开始乱了,这母子俩没个依靠,可不是件好事。
“停!你一下问那么多问题,我怎么回答得过来。这段时间我和小贤在顾家村过得很好,我这次只是回来探探情况,把他留在我叔家了。”顾丙盼见他问个不停,就脑壳发胀,打断他的话。真不知道陆泽鸿是怎么受得了他这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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