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亲过后,很快进入了1974年,不知不觉批*斗之风又刮起来了。刘海名卖东西都开始提不起劲头来了。听赵大军说,刘海名为了让他爸挨批*斗时能少点罪,愣是把他这半年多来辛辛苦苦攒的钱全都喂给了那几个看守所的人了,否则他爸爸的身体很有可能撑不到他沉冤得雪的那一天。
柳三妹挺同情他的。可自己只是个小人物,对政治上的决策毫无影响,只能帮他加点工资,做点力所能及的小事情了。
经过北京一行,她深深知道言行的重要性,她不能再像之前似的莽莽撞撞,她的年纪也渐渐大了,之前因为是孩子,许多人不太在意,可因为这半年多以来,她吃的饱睡的好,身条也抽高了不少,脸上也有了肉,脸色更是白里透红的健康色,不再是之前那种一副难民样儿了。
这样的情景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她也渐渐与大家融合起来,各种活动也都积极参与,既不显眼,也不落后。
因为最近学校里组织的活动越来越多,她渐渐地不再往县里兜售东西了,直接从黑市的几个头头那里买。偶尔也让他们帮着卖点稀有货,卖来的钱刚好可以用来买他们的货,也算是收支平衡了。
这天,周五下午,学校里不上课,集合所有学生到操场那里举行了忆苦思甜大会。
台上,坐着一个瞎子,穿着红军的衣服,衣服已经很旧了,还打着几个补丁,声泪俱下控诉着旧社会的血泪史,台下学生们高呼着: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这个瞎子是类似宣传员的职业演讲者,各学校都争着请他,需要提前排队预约,还需要安排食宿,伙食很好,还要给钱。
“听说这个陈瞎子是咱们学校的副校长请来的,在县里非常有名气。你看副校长那得意洋洋的样子,恐怕以为他办成了这件事,校长的宝座就会落到他身上了。”柳三妹的同桌林菲菲小声在她耳边说道。
柳三妹伸长手臂跟着大家一起挥舞。心里憋闷的很,中午吃饭的时候,因为饭菜好,居然被班长严厉的批评,反应过来后,她积极的认错,哎,以后,中午都只能吃素了。
“那这人是谁呀?”
林菲菲撇撇嘴,“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他就是咱们村子里的人。因为和哥哥一起去打仗,哥哥脑袋里挨了一枪,人救过来了,可却成了傻子了,这弟弟向组织申请退伍,说为了回家照顾哥哥,回来后没粮食没钱的,就四处演讲赚钱。前些年媳妇都娶了,可却把哥哥撵出去要饭。村子里的人都可怜他哥,毕竟也是英雄,所以也都给点。”
柳三妹惊讶起来,“那这人品可不咋地。”
“可不是嘛!还说别人是地主老财,剥削农民。他也好不到哪里去。他都不能善待他哥哥。”
柳三妹叹了口气。
久病床前无孝子呀。更何况是哥哥呢。
而后,学校里又举行动员大会和批*斗大会。
动员大会就是动员大家一起去抓四害。这时候的四害是“苍蝇、蚊子、老鼠、麻雀”。现在是三月份,苍蝇是很少的,蚊子更是没有,老鼠和麻雀又不好抓。
一周交十个的任务对柳三妹来说十分的困难。
老师连课也顾不上了,因为学校组织老师们去进行再学习大会,都跑到县里接受再教育去了。而学生们,都像没头苍蝇似的乱找乱翻就为了凑齐那十个任务。
柳三妹不敢太孤僻,所以也跟前后座一起商量怎么抓四害。只是都是女生对抓这些东西本来就不擅长,出了好几个主意都行不通。大家伙心里都挺着急的,就四处打探别人怎么抓。
有的因为家里有懂这个的,就用老鼠夹,别说还真的夹到了两只老鼠。
还有的拿个木制的拍子,四处打苍蝇,不过打到的非常有限。
班上几个男生则是拿着自己做的弹弓在打电线杆子上的麻雀,可准头不好,又加上那么高,一天下来,居然连一只也没抓着。
后来,听到别的班的同学说,可以去厕所里抓蛆,大家伙都来了精神,蛆就是苍蝇的前身呐。
看到同学们成群结队地去厕所里抓蛆,把瓶瓶罐罐的全都摆放在桌子上显摆,就连林菲菲都把瓶子摆在桌子上,柳三妹恶心的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捂着嘴巴,装肚子痛向班长请假回家了,班长看她脑袋上冒了许多虚汗,直接挥手让她回家了。
回到柳家村,柳三妹先去了牛棚和陈元生说会子话,就回家了。
等回到家和陈天齐说起这事儿,这孩子平日里是无所事事,她看他闲着也是闲着,好心帮他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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