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然的气息从赵云摩的身上散发出来,结合身后澎湃的铁血气息,隐隐的有种升华,让人恍惚觉得他正站在一大片沙场之中,怒吼咆哮,在他身后的士兵一个个听到他的话语也是热血沸腾,齐齐抓紧手中的兵戈,口中大喝,齐齐的发出“死战,死战,死战……”的声音。
声音响彻在整个灌江口,向着更远处的青阳县中传递,让四周震动,让有些心中胆小的人肝胆俱裂,心惊胆战,但更多的人是热血沸腾。
而与此同时,在远处一处巨大的高高耸立的塔楼之中,梅山邬家的家主邬若海正站在那里,目光幽深深邃,他身上的气息早已经不复之前,变得更加浑圆如意,就像是一个普通人,竟没有半点气机泄露出来,很显然,在这几年的时光他自身的修为终于有了大跨步的前进,变得更加返璞归真,有了更加精细自如的掌控力。
如果以他现在的实力来算的话,此时此刻再来一场当初和杨镇在牌坊下的一战,即便是不依靠那柄珍贵至极的先天玄器,杨镇的败亡也是在所难免。当然如果杨镇活到现在,或许本身也有可能更进一步,到时候鹿死谁手,还真未可知,只是世事如洪流,一晃而过,不可捉摸,早已经命中注定,不可更改了。
“大人,看这样子那赵云摩此时竟借助兵戈之气,一往无前的信念竟然再次跨出一步,他修为精进,背后又靠着底蕴雄厚的杨家,日后恐怕是我梅山邬家的心腹大患了。”此时在那梅山邬家家主邬若海的身后还站着一个黑衣人,全身都笼罩在斗篷之中,看不清本来面目,此时他的声音飘忽不定,往前一步,悄然的在邬若海的身后说道。
“哼哼将死之人,就算是再晋级一步又有何用?何况区区第七重天后期的实力还未在我的眼中。就算是让他侥幸活下来,又有何用?我有先天玄器,本身又是第十重天后天混元真气的境界,这偌大的灌江口,偌大的青阳县究竟又有何人是我的敌手?”邬若海两鬓斑白,比之前两年显得更加苍老了一些,但是鹰钩鼻,深邃的两只眼睛不时的散发出一抹让人惊心动魄的寒光,枭雄之气显现,脸上露出了一丝桀骜的说道。
“至于杨家?哼哼。”他冷笑了一声,开口说道:“一个黄口小儿作为家族族长的家族,究竟有何前途?灌江口的第一大家族,堂堂的百年氏族杨家,过了今日妖魔狂潮后,恐怕就不是了。”那声音停顿,语焉不详,似乎在预示着什么,冰冷的声音在塔楼上久久传荡。
……
灌江口的港口边狂风呼啸,原本平静的瀚海海面像是掀起了狂风巨浪,无尽的风波从远处呼啸而过,原本湛蓝色的海水最深处就好像是被遮挡住了阳光,沿着最深处的海平面往深处越发的幽深黑暗,就好像是连通了另外一个世界,有虚幻的光芒从空间更深处降临。
只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远处原本一望无际的海面就已经尽数被无尽的黑色浓雾所笼罩,那些浓雾高高的耸立在天边,遮盖住大片大片的海平面,从其中散发出一种阴冷得让人刺骨的难以形容的冷意,若隐若现里面影影绰绰,好像隐藏着无数恐怖的生物。
一座宏伟的黑色的虚幻长河从远处之中延伸出来,在那无尽的黑暗中有更幽深的黑暗笼罩,让人看不清楚其中到底有什么,但是一种来自于生物本能的情绪却让他们知道,这里面蕴含着难以形容的大恐怖和大幽深,让人肝胆俱裂,心惊胆跳,就好像是下位者在面对着比自己更高级的生物时候本能的战栗感。
赵云摩带领一众灌江口府衙的卫队,站在港口之上,此时闲杂人等早已经快速撤离,偌大的港口中再也不复以往的繁忙与喧嚣,只剩下一个个整装待发,全副武装,手执兵戈的精兵强将,身后更是聚集起来的大片青阳县全部的驻扎大营的兵士。
他们都是灌江口的子弟兵,来自于这方土地,被养育在这方土地,这里是他们的根,是他们爹娘亲朋好友的所在,也是他们死后的埋骨之所,有了这样的认识,在他们心中,此时此刻驻守在这里,防卫在这里,也意味着早已经把生死抛诸于脑后,准备与黑暗狂潮席卷而来无穷无尽的妖魔和黑暗生灵兵戎相见。
赵云摩眉头紧锁的看着远方,心里略微有些惊异,他黝黑的脸上忍不住带着有一丝丝的阴沉,从这无穷无尽海面上空的乌云中他感受到一种致命的威胁。
看来这一次的赤水凶横道爆发的妖魔狂潮所带来的破坏力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巨大,以自身现在第七重天后天的实力都能感觉到这股刺骨的寒意,仿佛在这庞大的乌云之中有什么能够对自己造成死亡的威胁,这无尽乌云中隐藏的恐怖生灵存在的可怕可想而知,这次妖魔席卷而来的力量到底有多么巨大?
“不得不防啊。”他心中叹息一声,然后他转过头来向着远处属于梅山邬家的方向望去,“这种时候竟然还不愿意放下成见,眼看着此地生灵涂炭吗?”梅山邬家的家主邬若海身为青阳县第一武道高手,后天混元真气第十重天的人物,更是手持先天高人炼制的玄器,实力惊人,在这个时候竟然龟缩不出,以逸待劳,想要看着这无数子弟兵沙场折戟,与敌俱焚后才来捡便宜吗?虽然知道对方的实力高深,远非自己所能够比拟,但赵云摩心中只有不屑。
就算是当年那一战你借着利器赢了又如何?在所有人的心中,在灌江口人的心中,你永远也只是一个失败者,就算是实力无敌,手持先天玄器,身为灌江口第一武道高手又如何?面对妖魔心中胆寒,畏缩不前,却向着趁着这些血性男儿拼命与敌皆亡后捡便宜,这种心性,这种魄力远远及不上当年的杨镇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