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来去无影踪 2

    “先生，您在找人？”吧台的侍者问道。

    “嗯。”陈宝奇没回头。

    “要我帮忙吗？”吧台的侍者又问道。

    陈宝奇没吱声，面朝舞池，眼花缭乱。

    “您要找什么人？”吧台的侍者继续献着殷勤。

    “一个左耳戴耳环的人。”陈宝奇爱搭不理地应了一句。

    “女人的左耳都戴耳环。”吧台的侍者轻笑了一声。

    “只是左耳戴耳环。”陈宝奇颇有些不耐烦。

    “您要找的人有什么面貌特征？”吧台的侍者，热心的过了头。

    在生意场上经年冲杀决绝的陈大老板明白，吧台的侍者如此三番四次的纠缠不清，只是为了小费钞票。可惜他陈大老板是过路的财神爷，有意寻人，无心散财。

    “不知道。”陈宝奇回答得焦儿绷脆。

    吧台的侍者不吱声了。

    乐队的舞曲换了一曲又一曲，时间像磨盘一样缓慢地辗转，舞池里的人却始终有增无减。陈宝奇终于沉不住气了，他仰脖喝干了酒杯中的残酒，又朝舞池的人山人海瞪了一眼，暗暗咒骂着，回过身，脸朝向吧台问道：“这杯鸡尾酒多少钱？”

    吧台的侍者拿过陈宝奇手里的酒杯闻了一下，“噢，Moscow－mule，谢谢３０块。”

    陈宝奇掏出钱包，原本丰满的钱包忽然变得骨感了，干瘪了许多。陈宝奇脸冒虚汗，心里发紧。打开钱包，里面是一张纸条和刚够付鸡尾酒钱的３０块现钞，其余６００块钱不翼而飞。陈宝奇浑身上下一阵乱摸，他的瑞士江诗丹顿怀表、金烟盒、还有戴在大拇指上的乾隆和田白玉团寿纹儿搬指儿，统统不见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陈宝奇对于装点个人门面的随身物品一向不含糊，配备的都是纯粹的真货。

    陈宝奇被惊出一身冷汗，忙打开纸条。上面写着：天成旅店３１２号客房。

    陈宝奇定下心来，仔细地想想，坐到吧台叫酒的时候，自己还掏出怀表，瞧了瞧时间，又随手转了转搬指儿，此后自己一直不曾离开吧台，接触的人只有“情迷紫罗兰”夜总会这个大献殷勤的吧台侍者。

    陈宝奇死盯盯瞪着吧台的侍者，仔细端详着吧台侍者身穿的“情迷紫罗兰”夜总会的统一着装：白色衬衫，金色领结，金色西装背心，黑色西裤，黑色皮鞋。满场光怪陆离的灯光映照，吧台侍者的脸模糊不清。

    “您还有什么吩咐？”吧台侍者看着神情诧异的陈宝奇，怀疑他是不是被莫斯科骡子强烈的后劲踢了。

    这吧台侍者的声音不对，陈尔摩斯听出了端倪，“刚才卖给我鸡尾酒的不是你。”

    “我去后面的酒窖取酒了。”吧台侍者说。

    “刚才卖鸡尾酒的人呢？”必须究出根底，陈宝奇暗下决心。

    “阿胜，找你。”又过来一位穿着打扮得一模一样的吧台侍者。

    “刚才是你把这杯鸡尾酒卖给我的，这杯摸，摸什么的？”陈宝奇问道。

    阿胜拿过酒杯，闻了一下，“老爷子，这杯是Moscow－mule。”阿胜讥讽地看着陈宝奇，仿佛他是童话里那头会说话的mule，“不是我卖给你的。”

    “阿胜，你又在当班的时候离开吧台，去勾搭露莎了，”旁边的吧台侍者气急败坏地说，“说过多少次了，人家是红舞女，不会看上你这个瘪三的。你当心点儿，要是被当班的经理抓个正着，一定会请你吃地道鲜肉小笼包子，让你卷包儿滚蛋。”

    真是见鬼！三个人同时想。不过，酒帐付了，其他不关吧台侍者的事；线索有了，其他不关陈老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