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扁神仙耸耸肩，事隔多年，往事如烟散去，他已经不再耿耿介怀，“因为在瓷器烧造上，我也许会青出于蓝却缺乏登峰造极的毅力。更重要的是：我发现不光是王敬晖要把宝贝独生女儿曼蕾嫁给我，那位漂亮乖巧的小大姐儿也娇嗔着开始关心我的饮食起居，甚至计划着我和她将来生的孩子无论男女，名字都叫‘萌’。”

    扁神仙吐了吐舌头，“曼蕾大概认为我很傻，很天真。一直不好意思追求她，所以正打算和她爹王敬晖捅破窗户纸，父女俩一拍即合地向我提亲呢。”扁神仙用左手打了个响指，“我，怕怕！”

    马神通深知他这位难弟让女人无法抗拒的魅力，也知道扁神仙从心底拒绝任何人对他灵魂空间的进驻，同时了然于扁神仙青春年少时害怕伤害纯情少女的真挚情怀。他不禁摇了摇头，坐回椅子上，“可惜呀可惜，你错过了一段大好姻缘，你本可以从此携如花美眷，安居乐业；不用在似水流年里，颠沛流离。”

    扁神仙笑笑，他笑的时候，脸上有一种孩子气的纯真神情，“大哥，如果我把诱惑过的女人都娶进门，那我后半生只能相妻们、教子们，因无法解决一家老小的温饱而老死于疲于奔命了。”

    扁神仙又用手指点点马神通，“而且当初是谁教导我，把所有的痴情都搁在一个女人身上是最大的下愚而非上智之举。To－put－all－the－eggs－in－the－same－basket，you－will－only－cry－when－you－drop－the－basket。”（把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你只能对着打翻的篮子哭泣）扁神仙奶声奶气地讲述着“Mary－had－a－little－lamb，a－little－lamb，a－little－lamb……”（玛丽有一只小羊羔，小羊羔，小羊羔……）的童谣故事。

    这一口流利的牛津口音的英语，是扁神仙和马神通从呀呀学语时就接受英国派遣牧师教育培训的结果。那位英国伦敦出生的约翰神父是牛津大学神学院的高材生，因为受到上帝的召唤，肩负着神圣的使命，来到一个“untamed－wilderness”（蛮荒之地），传道教化这些可怜的“the－Barbarians”（蛮夷）。

    “况且，”扁神仙补充道，“你当年对我说完这些话后，就领我去了扬州最有名的妓院叶儿梢儿找妓女教导咱们成人礼了。”

    马神通举起双手表示投降，“也许我真的把你教坏了。”

    “见仁见智，也许恰恰相反，”扁神仙向后甩了下乌黑的头发，“人生如戏，只扮演一个角色太乏味了；对酒当歌，还是和我一直欣赏这皎洁的月光吧。”扁神仙走到马神通身旁，指了指马神通正在勾勒的正南银行的结构图。

    “汽车雇好了？”马神通听话地言归正传。

    “嗯哼，雇好了。”扁神仙回答着，收起了勃郎宁手枪，拿出一包花生吃着。

    “正南银行的经理一定早上九点钟上班？”马神通继续问道。

    “我肯定。我跟了他几天，每天都很准时。我也私下里花钱派线人问过正南银行的职员们，那些正南银行的职员们都抱怨说正南银行经理上班准时得就像一台该死的英国国家物理实验室的原子钟，误差在正负１秒之间。”扁神仙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

    “他那间经理办公室，从没人进去吗？”马神通看着正南银行结构图上标注的经理办公室所在的位置。

    “没有。”扁神仙确保无误地回答道：“正南银行的经理有洁癖。经理办公室打扫干净后锁好，任何人都不让进。经理办公室在正南银行营业大厅柜台的左侧通道里。正南银行的金库，会议室，职员们休息的办公室在正南银行营业大厅柜台的右侧通道里。正对着正南银行的金库还有一扇偏门直通外面的运钞车专用停车场，方便备用金进出正南银行的金库。那里守卫森严，是安保人员放置最多的地方。”

    “确实如此，我今天碰巧赶上正南银行临时调用备用金，我远远地看了一下。”马神通看着自己画的正南银行结构图校正着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