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孩子的性别问题

    当我手捏玉简还在晴天霹雳里失魂落魄的时候，柳依一手端了一盘菜到我面前。她接连使了两个眼色我都没回神，转过身用背顶开我走过去放下菜。她走过来就着我的手把玉简贴到额头上，神识快速扫过。然后很敷衍的拍我：“你看在律法上，这不可和不许不得还是有区别的。”我没感觉到丝毫被安慰啊，我在忧愁闺房中的事情，你与我说律法？

    柳依大约见我吃饭也不欢乐，决定再安慰一下我：“哎呀，这不还有两个月呢嘛，你可以早点适应一下的。”我干脆三两下把饭扒完，起身准备走人。柳依一拍桌子：“洗碗。”洗碗就洗碗，又不是没洗过，凶什么凶。柳依塞一口饭，语音含糊的说：“不准用法术，你上次用法术打碎了我官窑出的桃花瓣饭碗。”祖宗，你不是后来让天兵丙天南海北的又给你弄回来5个嘛。我向着柳依笑笑：“其实神仙是不用吃饭的，耽误修习的时间，我们以后少做饭吧。”柳依不置可否，一副“我是爷我决定”的神态出去了。

    所以第二天我看到九宸拖家带口到天尊山的时候，就感觉我和洗碗结下了缘分。灵汐简直是个立誓要做厨神的，恰好柳依最近喜欢进厨房，两人欢欢喜喜的商量厨房里的事情去了。念儿大半年不见就长到凡人十二、三岁的模样，她照例见我就扑过来。我赶紧虚拦：“念儿，念儿，打住。你长大了。”念儿干脆化身成以前4、5岁的样子，撕开我的护罩扑上来。我一把将她抱起来：“念儿，等你到3500岁可就要受封元君了，你是个大姑娘了，以后师公不能再抱你了。”

    念儿有些蔫蔫的点头。我将她放下来摸摸她的头发：“变回来吧。”九宸抱着小二准备行礼，我抬手止住。从九宸手中抱过小二，他睁着大眼安静的看着我：“九宸，你家小二很少听见哭啊。果然一个孩子一个脾气，念儿当初一离手就开哭，片刻离不了人。”

    据说是灵汐通知的青瑶有大餐，反正到吃饭的时候云风青瑶，居然还带着承晏和那个花蓼精也来了。我了个去，天尊山什么时候变得跟饭馆差不多。

    果然，吃了饭这帮人拍拍屁股走人，留我收拾这一屋子。好烦躁啊，我不想过这么凡人的生活。我将小仙娥唤进来，怎么这么心虚，干脆给了一个最近炼制的小法器：“给本尊将这烂摊子收拾好。”小仙娥眉开眼笑，行礼后收拾去了。哎呀，松一大口气原来是这种感觉。

    虽然林医官说月宝抽取灵力和神魂之力会变得和缓，但是和缓与不抽取是两回事，我固定会在她识海里留下神魂之力，每到被月宝抽取的差不多又再补充。

    自从九宸云风吃了饭走后，天尊山就安静下来了很长一段时间。我现在连修行都减少了许多，时时留意她。大约与她谈修习的时间多了，我才发现她不是懒散，而是对于修习这件事情，不量化就不会做。比如人参会告诉她运行九个小周天再运行一个大周天效果更好，但是人参没有告诉过她大周天需要经过哪些穴位，小周天要经过哪些穴位。她对于一个大周天以后气海和识海究竟该有什么变化也没有概念，总认为修炼和不修炼没有什么差别。她的功法是我教的，功法本身就能自行运转，所以她即使不主动修习，修为也会缓慢增长。但是这和她主动修炼，速度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啊。

    原来，在天宫3年，她仍然是一个在修炼这件事情上，幼儿园都没上完的。也是我太想当然，总觉得她每天都是和神仙打交道，自己也是神仙，就应该自己会修习。九宸和云风到我身边年岁都已不小，连功法都已固定，我从不曾从一无所知教过人，我感觉我需要写个教案，好好教。

    她真的是，什么东西都必须能量化，一旦不量化，脑子就一团浆糊。但是修炼本就是很私人的话题，个人身体有差异，没有办法化为一个数据。很多问题要怎么量化呢，我简直没遇见过。比如问我神识之力每一层到底有什么区别，我扣脑壳半天都只能回她：“如果你做凡人的时候神识之力是一脸盆水，你是小仙了就有一池塘的水，月宝需要一条大江的水，等你到上神能有一片海洋的水。”我感觉这个也不算怎么量化吧，她却像是瞬间get到了那个点，七窍通达。

    有一天早晨醒来她突然开始吐的昏天黑地，我就知道两个月已经过去了，我的好日子也到头了。我看她每次吐过了人都恹恹的，脾气也不好，偏偏医官匆匆来看过后说什么都是正常的。我盯着医官离开的后脑勺，手痒痒的想打人。

    她一会想吃这个，拿到面前了又说闻不了味。一会儿又想吃别的，等我下凡拿回来又说我没诚意，不会做给她吃。我晕，我从来不会做饭啊，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要做饭啊。她让我将过程全都弄到大殿去做，她坐在主位上负责指挥我，动烟火的时候又必须拿到厨房，她闻不了油烟的味道。我发现不过几天时间我就硬生生被训练的能做些简单的吃食了。

    她明明不喜欢喝这鱼汤，却让我天天熬鱼汤，自己捏着鼻子灌下去，说是多喝鱼汤月宝会聪明。这天我把鱼汤放到她面前，她拉着我的手：“对不起，我。。。”。我擦掉她的眼泪：“哭什么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她又问我：“我感觉月宝是个女儿，你会不会不高兴？”这是什么神通，我现在都不能判断月宝的性别，你是怎么判断的？她说：“我家乡的人说，特别怕油烟的，多半是个女儿。”我晕：“你家乡不是要什么法器才能分辨孩子的性别嘛，你这么神奇，不要法器也行？”她突然就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