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踩他一脚?”
舒楝抿了一口酒压下心惊,看来老闫并没有说实话,本来传廖建国上位,她就觉得奇怪,国企向来讲究论资排辈,他有能力,但就资历来说他差徐有才一大截,徐有才在集团树大根深,廖建国是空降兵根基浅,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的怎么斗?
她估摸着,老闫和徐总大概想策反廖总被拒绝,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耍手段除掉廖总,既然不能一条心,干脆废弃。之所以不跟她交底,估计怕她不会轻易下水,只好把情况说严重了,廖总上位势必会威胁到他们的利益,包括她舒楝也不能置身事外。况且小人常戚戚,廖总又的确出色,怎么看都是一大威胁,老闫和徐总想搬开这块拦路石也就不那么令人费解了。
廖建国看舒楝沉吟不语,迟疑地问:“你不是……”
舒楝斟酌了几秒,改换言辞,“廖总放心,我不是他们的马前卒,只是想提醒一二,廖总跟瞿总去海南这件事恐怕会被人拿来做文章,总之多加小心”
廖建国的背一下绷直了,“你瞒着老闫向我通风报信?”
舒楝点头,“海南之行我也去了,被人当枪使,恕我敬谢不敏”
廖建国一点即通,他不禁皱眉,“你这么做考虑过后果吗?就算去别的部门,你在集团的日子也不好过,去分公司的话,我可以帮忙”
不需廖总告诫,舒楝很清楚等待她的是什么,集团内部派系分明,除非是正常调任,像她这种叛门而出的,谁敢冒着得罪徐总和老闫的风险启用她?以她目前的职位来说,只要不是去做老大,从集团到分公司都相当于流放,前景暗淡。孟源就是现成的例子,她还是自己申请去分公司的,也就清闲心静这个优点值得一提了。
舒楝托起酒杯晃了晃,“约了廖总后,我就做好了离开城投的准备,至于去处,就不劳廖总挂心了”
廖建国举杯,“酒钱算我的,以后有用的着我的地方,尽管吱声”
舒楝举杯轻触,“干杯!”
如果你有过压的问题,你要解决它,但你不想在夜店大汗淋漓的热舞,也不想随便找个人在陌生的床上翻滚,更不想跟疯子似的抓住朋友大倒苦水嚎啕大哭,那就把自己灌醉吧,喝到意识模糊,轻飘飘地摸回家,倒在床上,像死狗一样,一觉睡到天光大亮,舒楝就是这么干的!
昨晚告别廖总后,舒楝又续了摊儿,她打车到曾经租住过金桃新村,那里的大排档通宵达旦营业人声鼎沸,她要了麻辣小龙虾和一瓶二锅头,这种搭配真是地狱般的享受,第二天睁开眼睛,感觉嘴巴还在喷火。
舒楝收拾停当,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通勤妆容一丝不苟,看上去武装得无懈可击,很好,退场也要有范儿。
平心而论,服务了五年的地方,投注了青春和心血,这并不比经营一段感情和建立一个家庭容易,老闫不是什么好上司,有了功劳是自己的,有差错了推给下属,也就肯放权给下属这点值得称道了,没了这点自主权,很难想象她能坚持下来不走人。
辞职就像离婚,你知道这份工不尽如人意,可时间成本高昂,投入得越多越不甘心放手,以为抻着就能反败为胜——这是大多数上班族忍耐上司,继续工作的原因之一,舒楝也如此,将辛苦打拼出的业绩拱手让人谈何容易。
顶头上司不肯担待责任,职场中这种领导并不少见,但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阴谋家就另当别论了,谁知道什么时候他背后捅你一刀。
尤其这次,老闫借刀杀人,成了,他得利;不成,他也不吃亏,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倒是她,成与不成,都会沾一身腥。
舒楝一点预兆没有地交了辞职信,老闫拉着脸,翻来覆去看了两遍,他想当然地问:“你对我开的条件不满意,还是不想做那件事”
“别逗了闫老师,徐总的位置稳当着呢,根本不需要我多此一举,你知道的,费劲巴力做的杂志被卖了,我甚至没机会,团队的信任荡然无存,是时候说再见了”,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老闫,舒楝扭头就走。
舒楝去人事部办了离职手续,走出公司大门后回首,心情格外复杂,还记得第一次走进小红楼时她想,既然没能做最爱的工作,那就做薪水最可观的工作。
她和这座小红楼共度了五年时光,把一份企业内刊做成了行业杂志,扩大了集团品牌影响力,到头来却两手空空的离开,
收回最后一丝留恋,舒楝掏出手机发了一条朋友圈:姐们quit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