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冲舒楝坏笑,“舒小姐,山水有相逢啊”
被人指名道姓的,不好装不认识,舒楝剜了劳斯男一眼,假笑,“是啊,哪儿都能遇上,这缘分绝了!”
本想做个东北抱膀子,霸气应对,奈何推着自行车,不方便摆pose,只好劳动心灵的窗户表达欠了债还穷横的情绪。
高旻看她眉眼官司打得热闹,再瞧这运动服自行车的架势,跟前两套衣裳比,着装风格也太跳跃了。
“前几天,你是不是去过guvita红酒吧?”
“没错,去过——”,话到此,舒楝惊觉不对,“不是,你怎么知道的?”
“我还知道,你穿着一身烟灰色套装”
“两个小时前,你吃过怀石料理”
“还有吧就是,你辞职了”
高旻噙着笑,欣赏舒楝瞬息万变的神色。
舒楝思维发散,“你找人跟踪我?怕我欠债跑路?”
舒楝的反应证实了高旻的猜测,他笑笑,“那不能够,违法的事我不干,纯粹偶遇”
舒楝心中仍有疑惑未解,一时顾不上想,好像错过了某个点,但劳斯男当前,她只好专心致志等着接招。
高旻看她如临大敌似地瞪着他,一阵好笑,轻咳了一声,问:“我和朋友喝了点酒,你要是方便的话,能开车送我们吗?找代驾,这一来一去的花不少时间呢”
虽然因为车祸,和劳斯男闹得有点不愉快,可人家也帮过她,还给送医院了,一报还一报,没道理拒绝。
舒楝点头,“行啊……我自行车搁哪儿?”
高旻搬起自行车放后备箱,回头,下巴一扬,说:“上车”
舒楝纠结,“要是把你的车磕着碰着了算谁的?”
“算我的,好吧?”
这还差不多,舒楝坐上驾驶位,系上安全带,确认劳斯男的安全带也系上了,才发动车。
“去哪儿?”
“半岛酒店”
开了好一会儿,舒楝回过味儿来,瞄了一眼车标问:“你换g65开了?”
“就你撞我那车,还在修车厂放着呢!”
哪壶不开提哪壶,变着法得提醒她!舒楝横了劳斯男一眼。
舒楝开车技术不错,由于后座载着喝醉的人,怕颠着他不舒服,她开得特别稳当。
g65动力强劲,一脚踩下去,发动机在耳际轰鸣,和着血流和心跳的节奏,肾上腺素飙升,兴奋感随之而来。
黑暗中偶尔的一束光勾勒出身边人的剪影,高旻看了一眼,不知不觉笑了。
有些人天生拥有让人发笑的本事,这位舒小姐无疑就是。
舒楝把车开进酒店地下车库,高旻架着乔瑟夫叮嘱:“自行车就不要骑了,太晚了不安全,我让酒店的人给你叫部计程车”
“好吧”
过江隧道不向自行车开放,轮渡又停了,除了打的也没别的办法。
三人乘电梯到酒店大堂,高旻跟前台说了下,之后朝舒楝点了点头,架起乔瑟夫向电梯走去。
看着这一幕,舒楝忍不住浮想联翩,俩男人一起开房……啧啧。
门童叫来了计程车,舒楝让师傅等一下,到门岗那取自行车。
计程车的后车厢空间窄小,自行车一半架在外面,师傅抱怨:“平时不好这样子的,会被交警抓的,现在大晚上算了,幸亏你去的地方不远,否则你给钱我也不去!”
舒楝暴风称赞出租车师傅救急救难,把人夸开心了,高高兴兴地给她送回了家。
这一天过的,那个累啊!
幸好还有个家可回。
家对舒楝而言,不仅仅是容身之所,还是充电恢复精力的港湾,给她温暖与庇护,安抚她不为人知的疲惫与伤痛。
往前推几年,她就跟上了发条似的,加不完的班,赶不完的饭局,k不完的歌,认真算起来,在外边待的时间比在家多。
当时家在她概念中就是花钱租来睡觉的地方,尚处在马斯洛需求理论的低级层次,还没达到爱与归属感的高度。
人在挣扎求存时,是无暇他想的。
舒楝充分理解那时粗糙生活的自己,一没时间,二没金钱,想精致也精致不起来。为了在大城市立足,为了打拼事业,她拿出拼命三郎的劲头,发扬吃苦耐劳的精神,在理想主义光辉的照耀下,不以为苦反以为乐。
记者和文人一样,都需要点气节,这点陶渊明做得特别酷,不为五斗米折腰,他辞官回家务农时写的《归田园居》,其中的一句: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舒楝特别喜欢,也一直奉为圭臬,哪怕在现实中经历了一番寒彻骨,有富贵于我如浮云的年少轻狂,栉风沐雨后消失无踪,她依然坚守住了底线,不出卖良心,不违背本意。
美中不足的是,道德、操守、良心似乎跟钱天生不合,舒楝在报社当记者的那段日子穷的叮当响,虽说她的出稿量不算少,可没有额外的进项,单凭杯水车薪的稿费,根本租不起像样的房子。
她就跟城际盲流似的,从城西窜到城东,从一所便宜的房子搬到另一所便宜的房子。她住过地下室、八个人挤的拼租房、巴掌大的亭子间……
舒楝不怕吃苦,怕搬家,被迫走人的情况层出不穷,什么房东收房自用、突然发神经涨房租、室友要和男友双宿双*飞……
马不停蹄地换房子苦不堪言,当记者就够奔波了,如果大后方再不稳定,那可真就没戏唱了。报社同事看她见天儿跟三毛流浪记似的,上班上得尖嘴猴腮,心中大为同情,就给她介绍了一住处,老公房,住的都是拆迁户。
据同事讲,房子老了点,但胜在地段好,交通便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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