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岂不解除近在只咫的相思之苦?
话间,范文程不自觉地轻抚着邱玉蟾那不施粉黛自然美的的脸颊,惊醒了睡不安稳的邱玉蟾。邱玉蟾虽完全明白范文程的心意,但还是被他半夜出现在床前而惊吓到:“范公子,深夜前来,不知有何事?”
范文程觉得邱玉蟾肯定生气了,马上:“没事,惊扰邱姑娘休息了,我这就出去。”完,范文程一边后退着,一边笑看着邱玉蟾,走出房间。
邱玉蟾坐立不安了:再呆在此处,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袁崇焕。不行,必须马上离开,但也不能就此对范文程的施救视而不见、、、、、、
次日,范文程刚起床,就被烟儿的话惊得万念俱灰:“二少爷,邱姑娘不见了。”
范文程立刻跑到客房,房内整洁一片,被收拾得干干净净。邱玉蟾留下了几幅字画和一封信:
范公子搭救之恩,玉蟾无以为谢,且作数幅字画相赠,聊表谢意。望范公子牢记忧君忧民的先祖伟志。珍重。
范文程手颤抖着放下信,问烟儿:“妙人为什么就这样离开?”
烟儿吓得惊慌失措:“二少爷,奴婢只是把你和老爷夫人想娶她作少奶奶的喜事告诉了妙人姐姐,不知为什么,她就这样走了。”
范文程一脚踢倒烟儿“多嘴的丫头”,然后发疯似地跑出去,骑马找寻邱玉蟾、、、、、、
邱玉蟾昨晚作完字画后,便换上男装,从范家后门逃出。可她对东北地理也不太熟,只好往南走。接下来的几天,又是马车,又是步行,邱玉蟾累得够呛,身上的银子也快用完了。
快傍晚了,忽然听到有人在喊:“看,袁大人来了。”
风尘仆仆的邱玉蟾边喘气边问:“请问袁大人是谁?”
有人回答:“这个你都不知道?袁大人就是袁崇焕啊!新上任的兵部佥事。他驻守关内后不久,哈刺慎诸部归顺了大明,不知多久没有听到这样的好消息了。”
邱玉蟾喜不自禁:终于找到袁崇焕了。可袁崇焕骑着马,似有急事,邱玉蟾喊了一句“袁大人”也没见他停。邱玉蟾急了,跟着马跑了起来。袁崇焕隐约听到有人喊“袁大人”,可是公务紧急,没时间停下。邱玉蟾足足跟着马儿跑了一刻钟,直到一片荆棘丛林,被树根绊了一脚。眼看着袁崇焕已骑马走远,邱玉蟾也跑不动了。“袁大人,等等我。”邱玉蟾:“天已经暗了,袁大人你肯定还会返回,我就在此等你。”
好在邱玉蟾已经记住了袁崇焕的服饰:官帽,深蓝绯袍官服,虎豹绣纹,素花腰带,正四品官服,还披着一件大衣,没错。没看清面目,就按这个官服等吧。
这一等就是三个时辰,辽东的夜晚冰冷冰冷,邱玉蟾裹紧了衣服,快要冻睡了。终于远处传来隐隐的马蹄声,邱玉蟾立刻打起了精神。近了,近了,借着微弱的月光,邱玉蟾看清楚了,那是袁大人。于是上前喊:“袁大人,袁大人!”
虽然袁崇焕听到喊声,可是马来不及停。邱玉蟾以为袁崇焕没听到她喊,又大喊一声:“袁大人!”然后使尽全身气力,跑到马前,挡住马,可是没站稳,一下子斜坐在了地上。
袁崇焕紧急簕住马,让它停下。看见个伙坐在地上,袁崇焕拔剑指向他:“你是何人,为何深夜不归,在此虎木丛档我去路?”
邱玉蟾不知是被马吓到还是看到袁崇焕而心潮澎湃,激动不已,连话也不出来,只是坐在地上,仰慕地展颜看着他,而两颊已是两行清澈的泪珠。
袁崇焕见此人只字不,只是一味盯着自己傻笑,流泪,心想可能是被马吓着或是冻坏脑子了。于是,袁崇焕收起剑,不再厉声:“兄弟是关外来的难民吗?”
邱玉蟾目不转睛地看着袁崇焕,措词幽婉缓慢:“能见到你,是谁已无所谓。”
袁崇焕感觉此人话也令人费解,认为眼前的难民肯定是神志不清了,不能都下他不管:“兄弟,你如果迷路了就跟我一起走吧。我回总兵府汇报后,再给你找个安身之地。”
“好。”邱玉蟾缓缓轻柔地。
袁崇焕将邱玉蟾拉上马后,:“看你上个马踉跄得很,肯定不会骑马吧,那就抱紧我。我得赶紧回去。”
“好。”邱玉蟾紧紧抱着袁崇焕,脸贴在他背上。不知为何,邱玉蟾觉得刚才的冷、饿、累、乏,心酸、孤独、恐惧全无影无踪了。邱玉蟾的脸更紧地贴着袁崇焕的背,可能是太累了,这样会觉得轻松,也可能是这样才不会觉得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