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晋松深深地看了沈严一眼,终是没再说什么,继续向停车场走去。
因为这点小小的插曲,两人之间的气氛多少有些变化。上了车后沈严便没再说话,而程晋松也是安静地开车。两人就这样一路无言地到了医院,然而医院这边更不遂人愿——就在两个小时前,周晨刚突发高热,经医生检查是残余弹片引发的炎症反应。医生又紧急为他进行二次清创手术。程沈二人到医院的时候,手术仍在进行中。
“我们什么时候能见见他?一会儿就行。”
“病人的手术还要有阵子,而且他一直处于高烧,今晚都要在icu观察。”医生说,“如果他今晚温度能降下来,明天估计能差不多。”
沈严听完心里一沉,他知道虽然如果他坚持应该是能见到周晨刚,可是联络线人的事情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必要时候甚至需要周晨刚出面才能达到目的,而周晨刚现在的情形明显不适合如此折腾……想到这里,他抬眼对医生说:“好,我明白了,谢谢医生。”
医生离开,两人看着手术室的大门再次关上。
程晋松问沈严:“刘海波能不能联络上那些线人?”
沈严摇摇头:“不知道。”
沈严记得邹明远曾经说过,大刘当初曾被周队踢出过刑侦队。虽然现在他回到刑侦队了,可是他和周晨刚的关系恐怕很难说很好。而且,就算他知道线人都有谁,周晨刚不在,仅凭大刘或自己恐怕也不见得能说动那些人为自己服务……
然而,尽管如此,他还是给刘海波打了个电话。然而不出他所料,大刘对周晨刚的线人并不算了解。
“海波说他只听过两个人的名字,不过都不知道他们的联系方式,他这就去问。”沈严挂断电话,对程晋松说。
程晋松点点头。
回去的路上,依旧是程晋松开车,沈严则趁这功夫给邵局和邓局各打了个电话,目的是请他们帮忙联系人手,调查炸药的线索。
“……好,我们一会儿就能回局里了。好,局里见。”
见沈严挂断电话,刚才一直没有开口的程晋松说:“说起问炸药的线索,其实问一个人可能最方便。”
“谁?”
“李光北。”
沈严微微一怔。
“李光北在h市手眼通天,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他不会收不到消息。而且,这案子的第一个受害人不是陈处么,我看李光北和陈处关系不错,你去问问他,他应该能帮忙。”
“算了不用了,邵局已经帮我联系局里□□那些组的人了,他们肯定有线人,能查到消息的。”
程晋松看了看沈严,一咬牙猛地一打方向盘,将车子停到路边。
“沈严,”程晋松停下车,转身看着沈严,“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沈严本能地想摇头,然而程晋松的目光太过犀利,他顿了顿,终究决定说出真实想法:“我不是生气,只是,这好像是咱俩第一次意见不一致……”
说这句话的时候,沈严的声音很小,头也微微低了下去,程晋松忽然明白了沈严的心思,他摸着沈严的脸,微笑道:“怎么,感觉我不跟你在同一个战壕里,失望了?”
沈严微微有些脸红,没有回答。程晋松最爱沈严这表情,他看看左右无人,一把抓过沈严,直接吻上了他。
“唔!……”沈严被程晋松吓了一跳,连忙推开他,“你疯了!这是在马路上!”
“放心,天这么晚,咱们又是在车里,没人看得到。”程晋松嬉笑着回答,“怎么样,这回觉得心里好受点没?”
沈严狠狠白了他一眼。
——然而,不得不说,经过程晋松这一闹,他刚刚心里那点微妙确实不见了……
程晋松已然从沈严的表情中看出了答案,他拉过沈严,微笑却认真地说:“沈严,咱俩当初在一起的时候就说好过,生活是生活,工作是工作。生活上谁让谁都没问题,但工作上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今天的事换了你是我,你也不会因为爱我就盲从我吧?”
沈严摇了摇头。
“沈严,我知道你原来的同事牺牲了,你心里难受。但你要知道,你是这起案子的负责人,如果你的思路偏了,可能整个案子的侦办都会受影响。我既然是你的搭档,就更需要帮你提供些不同视角的建议。而且你看刚才江厉他们的反应,那不是我一个人的看法。”
“我知道。”沈严脸上有些发烧,“抱歉。”
程晋松捋了捋沈严的额发,在他额头轻轻一吻。
两人将话说开,刚刚的微妙气氛终于消失。沈严一边看着程晋松开车,一边感慨道:“难怪好多单位都规定夫妻不能在一个部门,意见不同的时候真是容易闹矛盾。”
“你要是怕咱俩再闹矛盾,我也可以申请换部门。”程晋松说。
“那可不行!”沈严连忙否定。见程晋松嘴角带笑,他这才反应过来这人是说笑,忍不住赌气道:“你不在法证干,你还会干什么?”
“我可以做厨师啊!没事儿给老婆包个小笼包,下个面条,把我老婆养得白白胖胖的,然后我就在家,等我老婆挣钱养我。”
沈严被程晋松这一番话逗得好气又好笑,“你就贫吧你!”
“贫怎么了,我老婆就喜欢我这么贫。”
“程.晋.松,”沈严咬牙,“好好开车!”
“yessi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