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益之兄不会不知道吧?”见秦愈面色微变,沈妱便知他并非没有察觉,便也不说破,只是道:“益之兄越是维护我,薛凝心里便越是不忿。若当真惹急了她,对我并不是什么好事。”
秦愈明显一怔。
沈妱的意思很清楚,是说薛凝喜欢他,恐怕薛万荣也有把自家闺女送入秦府的意思,他如今越是对沈妱好,薛凝便越会因妒生恨,使出偏激手段来。以他对薛凝那丫头的有限了解……她还真有可能这样做。
如此一想,若是他现在便去警戒薛凝,效果可能会适得其反。
秦愈不由抬头看向沈妱,依旧是娇美秀丽的容颜,并没被那裹伤的纱布影响。她的目光清明,神色冷静,虽然说的话里涉及男女两情相悦的事情,眼神却没有半点波动,仿佛此事于她没有半点干系。她明知道他的情意,却能如此坦然理性的分析……
秦愈只觉心口一窒,将沈妱看了半晌才道:“既是如此,此事便往后放放。”
沈妱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听他答应不立时追究,便也放心。反正有端王殿下在,这划脸的仇是能立时报了,至于秦愈这里,只要他别现在去惹得薛凝狗急跳墙,哪怕日后会择机教训,那也是薛凝咎由自取了,沈妱倒是乐得看热闹。
这一晚沈妱虽然脸上有伤,却睡得格外香甜,就连薛凝回来时隔壁闹腾了大半天,都没能影响她的睡眠。
次日一早出门时沈妱神清气爽,等薛凝走出屋来,果然见她也蒙了面巾,那眼神阴郁得能滴出水来!
沈妱故作不知,见了薛凝时惊讶道:“咦,薛姑娘怎么也蒙着面巾了?”
薛凝看了她一眼没答话,扭身带着丫鬟就走。旁边石楠昨晚就听说了事情的原委,本想着今日一早就告诉沈妱的,只是见沈妱一直出神考虑事情就也没打扰,这会儿见沈妱提起,连忙凑上来,低声道:“薛姑娘昨晚回来时不巧在路上碰见人打架,被人误伤了呢。”
“这么不巧?”沈妱有点惋惜的低叹,“是谁这么不长眼,连学政大人的千金都敢伤。”
“听说是几个醉汉,还都有些拳脚功夫在身上,在路上一言不合打起来,刚好薛姑娘的马车经过,有个醉汉被人踹进马车里,就不小心在薛姑娘脸上划了好长的一道口子。”石楠并不知道昨日范家藏书楼里的事情,幸灾乐祸之余也有点可惜,又道:“事发时薛大人就在当场,听说立马下令把那几个醉汉扔进了牢里,生死未卜呢。”
“可真是飞来横祸啊。”沈妱叹息,心底不无快意。
这样的结果让沈妱很满意,见着徐琰的时候,行礼都格外认真了几分。
徐琰对此也只一笑了之,如常的冷着张脸,甚至因为这两天拜访藏书家的进展缓慢,斥责了薛万荣一顿。
后面两天拜访藏书家时徐琰也没去,他像是身上还有别的事情,早出晚归行踪不定,甚至有一次彻夜未归,叫众人十分意外。
不过端王殿下的行踪是没人敢过问的,沈平如常的拜访藏家,晚间偶尔抽空考问沈妱一阵,沈妱便将近来的收获说了,又跟沈平探讨近来所见的五花八门的藏书之法,进益倒是不小。
她脸上的伤虽不轻,不过徐琰不知从哪里弄了瓶膏药给她,这两日精心抹着,伤口痊愈得格外迅速,如今只剩下一道极细的粉色疤痕,据说再好生抹上两天的膏药就能完全不留疤了。沈妱心里高兴,回到客栈后也不再戴面巾。
这一晚父女俩说完了话,沈平瞧着她腮边细若游丝的伤疤,道:“阿妱,这伤口不像是猫爪挠伤的。”
沈妱未料他突然提起这茬来,不由一愣,继而笑道:“爹爹居然还有这等本事,凭着伤口能看出原委来?”
“我当然没这本事。”沈平正色看着女儿,不容她玩笑打岔,“今天无意间听薛家姑娘跟人说话,怎么她说你是在范家书楼受的伤,还是被貂挠的?”
沈妱闻言一怔,她那日和徐琰、秦愈串了说辞,却独独没理会薛凝。
原以为她暗中害人后不敢张扬,谁知道她竟然还有胆子外传,还不巧让沈平听去了?
如今沈平既已问起,沈妱也不好再瞒了,便将那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道:“女儿也是怕爹爹担心才没说实话,端王殿下看不过去,已经教训过薛凝了,这事儿就揭过去吧?”
对于端王殿下的出手相助,沈平觉得有些意外,更叫他想不通的事薛凝的行为,“你和薛家姑娘虽然性格不合,却也没到这等地步,阿妱——”他的目光一沉,“她究竟为何要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