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想着在这亭中看会儿书也不错,且她出来时忘了带扇子,便叫石楠回去取。
晌午最热的时候也最能让人犯困,沈妱本就是爱偷懒打盹儿的性子,这会儿哪里还撑得住,便取了小迎枕摆好,正好靠着眯会儿。
正睡得迷迷糊糊呢,猛然间心思又清醒起来,像是有人盯着她一般。沈妱懒得睁眼,心里觉得奇怪,难道是端王殿下旧病复发,又玩起了吓人的把戏?可那感觉分明又有所不同,隐隐约约的,沈妱甚至觉得那人给她的感觉有些熟悉。
直觉这东西最是难以捉摸,沈妱心里惊异,猛然睁开眼仰头,恰恰瞧见了一个人影。
那人站在迤逦的矮墙后面,只露出上半身在外面,乍一眼看过去,便觉如青松挺拔峭立。他的脸上覆着一张薄金的面具,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两人之间不过两丈的距离,沈妱鬼使神差的就对上了他的眼神。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沈妱说不清楚,正想探究时,那人却也在电光火石之间反应过来,猛然退后,如飞的去了。
沈妱依旧瞪眼瞧着那里,心中有些震惊,又有些迷茫。
直到石楠取了东西赶回来的时候,沈妱还保持着最先的姿势,瞪着矮墙发呆。石楠觉得奇怪,上前问道:“姑娘瞧什么呢?”
沈妱那里没反应,石楠更是疑惑,顺着她的目光瞧过去,也只看到矮墙花篱。可沈妱那直勾勾的眼神就落在那儿,脸上又是一片茫然,石楠早就听人说这留园邪气,这会儿只当沈妱是魔怔了,心里不免慌乱,连忙拍着她的肩膀,唤道:“姑娘,姑娘快醒醒!”
“嗯?”沈妱总算回过神,瞧着石楠,又是一脸的茫然。
石楠拍着胸口喃喃,“吓死奴婢了。这园子里人不多,姑娘还是别在这里睡了。”
——免得碰见邪祟。
沈妱却不知道石楠所指,只是道:“无妨。东西取来了?”
石楠便将书取过来,又不放心的问:“姑娘,要不咱们还是回屋去?”
“就在这吧,有风,也清爽。”沈妱拉过迎枕靠着,翻了两页书后却还是心神不定。刚才那副景象像是牢牢的刻在了,那个挺拔的身影,那道复杂的目光,还有用以遮挡容颜的薄金面具。
那个人,和在客栈里瞧她的人会是同一个人吗?他又是什么人?
端王殿下周围暗卫不少,在留园碰见这样戴面具的也算不上太稀奇,可是那个人,他为何要盯着自己呢?而且直觉高告诉她,那人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
沈妱苦思无解,也只能将满腹疑惑藏着。
不过她的腿倒是好得飞快,到了六月二十的时候请童郎中诊过,老先生便笑道:“不出七八天,也就能慢慢的走路了,只是不能心急,每日循序渐进,到七月中必然无事了。”
沈妱闻之大喜。
她在留园已经住了有十几天了,这里距离沈府也就一条巷子的距离,每天叫她躲在园中不得出门、不得回家,终归是有些闷的。想着七八天后就能回家去,哪能不高兴?
当天后晌徐琰来看她的时候,就见沈妱喜气洋洋坐在檐下,正在逗一只小红狐狸。
沈妱也不知道那红狐狸是怎么来的,只是这些天她每回午睡醒来,在檐下纳凉的时候总能瞧见这只红狐狸爬过院墙窜进来。小狐狸身子已经不小了,行动之间十分利落,一点儿也不怕人,沈妱逗了它两次,竟也渐渐熟悉起来了。
那小红狐狸也像是同她有缘,最初还不太敢过分亲近,如今却已经能趴在她怀里撒娇了。
徐琰站在院外瞧了片刻,忍不住便勾起唇角,上前道:“喜欢这只狐狸?”
沈妱眼中亮晶晶的,供认不讳,又问道:“这是王爷府上养的吗?”
“是顾安救回来的,这里没人养它,倒是可惜了。”
沈妱跟徐琰相处愈久,那警惕畏惧之心就愈淡,此时便顺着杆子往上爬,笑嘻嘻道:“既然没人照顾,不如王爷就把它交给我吧?保证将它照顾得妥妥帖帖。”她脸上笑容明丽,被那红狐狸一衬,更显娇艳。
徐琰破天荒的伸手去抚着那狐狸毛,道:“也好。”
眼神落在红狐狸身上,看到她嫩白的指甲嵌在狐狸毛里,徐琰的手指游弋着,徘徊靠近,在几乎能碰到她的时候,终究是缩回了手,转而问道:“你可认识霍宗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