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没有安稳的休息过了,无法抵抗的倦意袭来,让她闭上眼睛,就着树干睡着了。
即使是在由0和1组成的世界里,她也仍有梦境,这次的梦境更像是她记忆的回放,从九婴的出生开始,再到末光的出生结束,她看着他们一个个长大。
研究所里的生活相当艰苦,但是对于从小就生活在那里的他们来说,训练,测试,检查,是他们生活中的一部分,也就不存在所谓的痛苦,甚至,是幸福的。
直到他们之中有人离去。
初泉曾经以为他们那样强大,强大到可以不用说离别,直到她在死亡面前,才体会到无边的恐惧和无力。
她意识到活着是一切的资本时,恍然发现,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未来的路早已被选定,他们能做的,只有尽可能的向前走,直到倒下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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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泉醒来时,已经接近正午了,刺眼的阳光从树叶的间隙透入。
她揉了揉眼睛,猛然发现前面垂下来一个脑袋。
“是个活人啊。”初泉冷静地说道。
“活人”的嘴角抽搐了几下,随即重重地摔在了枝杈上,如果不是这棵树够结实,大概就要造成二次伤害了。
“痛痛痛痛痛!”旷野中回荡着此君惨烈的哀嚎声。
等到他缓过来时,初泉已经拔了大半个时辰的叶子了,同时她也没忘了端详这个陌生人,金发碧眼,高鼻深目,如果剧情设定不是太扯淡,应该是个胡人,年纪在二十岁左右。
“咳咳,”青年正襟危坐,对她说道,“冒昧打扰了姑娘,在下是自大秦国来的留学生,名叫格拉纳,不小心迷了路,请问姑娘可识得去长安的路,或者曾经看见过去长安的商队?”格拉纳虽然略带口音,但是礼节严谨毫无差错,看得出他极其仰慕本朝文化,不过对于风土人情,看得出还是不太了解啊,初泉哀怨道:“奴家一个弱质女子,独自在这荒郊野外,若是认识路,何必留在这树上过夜。”说完还掏出一块手帕,抹起了泪。
看到天真的外国人一下子慌了神,初泉再接再厉,发扬影帝模式,抽抽搭搭地说道:“奴家本与人约好私奔,结果那个负心汉卷了奴家的财物,将奴家扔在这里便一走了之——”她的苦情戏还没有演完,格拉纳便拍着胸脯保证他会把初泉送回去,满脸同情。
“这样说来,奴家倒是想起来,再往东走几里路便是官道了。”她露出一副“我是刚刚想起来”的表情说道。
为什么需要格拉纳同学同行,一是因为跟着他可能会触发剧情——外国留学生,多好的道具商和攻略对象啊,二是因为,虽然她可以伪造户口和文牒,但是单身女子出门在外难免会遭到怀疑,万一被人认出来就喜闻乐见了。
在对于自身情况所知甚少的情况下,跟着格拉纳无疑是最稳妥的选择。虽然她不知道格拉纳是否值得信任,但是除非格拉纳是上天说过“神说,你还不能死在这里”的那类人,她还是有信心把他搞(da)定(si)的。
小白兔格拉纳和(自以为是小白兔的)初泉此时距离长安,还有30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