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用得着说吗?你看她吃饭那到处喷的习惯,随便捡两粒米,不就能验了!”老人做了一个明显的深呼吸,笑眯眯地看向林蓁,“林蓁啊!这孩子呢,好像是欠点规矩,你看?”
“叔父,照您说的办。好不好,行不行的,顺其自然。我们,都尽力!”
林蓁低头,侧首,偷偷看了秦远知一眼。四目相交的时候,他有了小时候在课桌底下传小纸条的情绪。
“唔。好、坏,都是我秦振生的孙女,我们不会强人所难,你放心。”秦振生走回案桌边,看向窗外,“天不早了,你回吧!”
林蓁点了点头,推门出屋。林霏在院子里朝着屋里点了点头,随着林蓁离开了。
秦远知松了一口气,回头的时候,惊讶地发现秦振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边,和他一样探着头,看向院门。他惊得一跳三尺高。
“爸,你怎么忽然走路没声音?”
“你几岁了?这么一惊一乍的?”秦振生不屑地看着他,鼻子里哼了一声。
“不是,爸,不是我几岁了,是你几岁了。这么大岁数了还看人家那么……不大合适!”他的嘴角正朝着耳根漫步。
“我看不合适,你刚才在干什么?”秦振生睨了他一眼,“明天,先带孩子去宗祠。我想了一下,名字暂时不改,用小时候的。那什么‘欸’的事,你回去了抓紧办。等确认了,我亲自去宗祠给她把字加上去。”他用拐杖敲了敲秦恂手里的棍子。
“小恂,你看怎样?”
“我看怎样有什么用?你得问问林蓁心里到底怎么看的。”秦恂皱了一下眉头,“她怎么看也不是重点。重点是……哎!你懂的。我走了,吃饱了犯困!”秦恂径自拄着拐杖,跨过半尺高的门槛,朝院子里西边的小屋走去。
屋子里就只剩下秦远知和秦振生两个人,气氛开始莫名紧张。他的耳朵也变得格外灵敏,灵敏得竟能清楚地听到了院墙外言忆芝的吵闹声。
“爸,我也回去了,孩子坐飞机累了。我带她回去休息。”
“唔。”秦振生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走回案桌边,“远知啊!我看这丫头怎么不像呢?”推开东侧的屋门,他走了进去,合上屋门。
秦远知盯着被合上的门板发了一会儿呆,甩了甩脑袋,推门出去。走出院门,绕进长廊,喊了蹦跳的女儿,推着无精打采的侄子,回自己的院子。一路沉思——沉不下来。
“父亲,那个朱雨娇是大哥从哪里捡来的?三哥说大哥被她睡了?如果大哥刚才出来说要跟林霏姐在一起,朱雨娇真的会就地自裁吗?”
“忆芝。”
“啊?”
“没什么。”秦远知摇了摇头,跨过二道门的门槛。
“父亲,你找得到我,一定也找到我妈了吧?那你打算找她回来吗?”
秦远知从喉咙深处掏出一口浊气,丢出鼻孔,假装什么都听不见。“回来”两个字犹如坍塌的房梁,重重地砸在他的心头。
“忆芝,二十六年前,你妈带你离开的时候,我不在家。我只知道,她是连夜带着你走的,没有跟家里任何人说,而且,”他犹豫了一下,“她带走了不少。”
“不少什么?”
“可能是钱吧,你祖父不愿意提。忆芝,以后在家里,除了爸爸,其他人面前,你也少提这些事情。”
“为什么?”
“先回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