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里早早地焚了香,一屋子浓浓的烟雾,熏得人睁不开眼睛。一个个高大宽敞的小楼,一行行精雕细刻的牌匾,在缭绕的轻烟里,若隐若现。
这一路走过去,不像是在人间,倒像是走过了一个个仙人的洞府。言忆芝的脚步也跟着轻飘,无声得好像怕惊扰了仙人的清修似的。
只知道还在祠堂里走着,却不知道是走了多远,跟了多久,总算等到秦恂停下脚步,进到屋内。她跟着两个哥哥站在屋外,忍不住探头朝里看。
屋里已经满满当当坐了不少人……坐着的都是些上了年岁的老人,一个个满头的银发,白皙的皮肤——精神矍铄。烟雾笼罩着整个院落,这屋子恍若是远山里的仙府,让人有些望而却步。
“都进来吧!”
里面传来一声庄严的召唤,两个哥哥抬脚跨了进去。秦弥稔边走边朝她瞥了一眼。她匆忙跟上。
进到屋内,又是另一方天地。她只知道屋子高大、宽敞。其他的……她不敢抬头看。庄严的气氛,压得她抬不起头。往里挪步的功夫,她悄悄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一下左右两边的人。
坐着的,她只认识秦振生。两边的座椅后面,还站着些人。她能认出的,只有家里的几个伯父、秦远知还有秦弥璋。除了秦恂,竟然没有一个女眷。
秦恂带着她走到一个燃着清香的长桌前,松开她的胳膊,朝后退开。两个哥哥不知道现在是不是也站到了两边。她能看见的,只剩下脚边的一个青色蒲团。
“跪!”
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她的脑后传来。她侧着脑袋朝后偷瞄,瞄到了朝她挤眉弄眼的秦弥稔。她用了三分之一秒,“扑通”跪到了蒲团上。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她已经恍惚。脑后的声音说了许多话,她听不清了。那香里似乎添了什么药,熏得她的脑子里充满了浆糊。这时候,她才想起秦恂问她紧不紧张。现在的状态,大概就是紧张了。
迷迷糊糊的时候,她好像听见那声音在哼什么?“……秦氏长女,喜——不得形于色,怒——不得嗔于目,悲——不得沁于泪,忧——不得伤于眉,惊——不得动于足,痛——不得触于声……”
这是什么毫无科学依据的谬论?这是贼船吗?如果不是两腿酸麻,她一定已经跳到了房梁上,掀开屋顶,大放厥词!心下里无尽的恼火,脑袋就开始不自觉地侧向了刚才瞄到秦弥稔的那一边。
他正低头坏笑,被秦弥显轻轻踩了一下脚背,才收住了笑容。她也慌忙转回了脑袋,继续在云里雾里神游八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岁月从未如此漫长,一切终于尘埃落定,屋里的人又仿佛仙家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都飘飞不见了。
秦弥显走到她的身边,伸手扶她起来。“忆芝,怎样?还能走吗?”
她确实不大能走了,两条腿麻木得好像不是自己的了。秦弥稔规规矩矩地走了过来,扫视四周,确认四下里无人,即刻肥了胆子开始调侃。
“她这比我们那会儿强多了。我们那时候几岁?跪得昏天黑地,连家门都找不到了。”他背朝她转过身去,蹲了下来,“来吧,哥背你回去。”
他的这个举动,让她再度怀疑这屋子里的烟雾有毒。还在盘算着的时候,秦弥显上前两步,将她拦腰朝上一举,放在了秦弥稔宽厚的背上。三个人轻手轻脚的,小贼一般偷偷笑着朝外走。
就在刚刚的一刹那,她感受到了秦弥显惊人的臂力。那款款如玉的书生,竟然轻松地将吃得饱饱的她,举得离地三尺高!
“‘小五’啊!你以后可得少吃点了。这分量可不轻啊!”刚迈出祠堂的门槛,秦弥稔就恢复了本性。
“三哥,就刚才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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