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他走进书房,摔上房门。走到书桌边,用左手把那张陈年的全家福扣在桌上,拉开桌边的窗帘。从书架边的沙发上抽了毯子,绕回书桌前的靠椅里,坐下,盖上薄毯,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
瞥了一眼桌上的文件,踢掉拖鞋,抬脚,压在那摞纸上。片刻过后,他踢掉那摞文件,把毯子盖过脚背,抬眼看向窗外。漆黑的夜幕下,点点繁星闪烁。楼下的小道上,物业的人已经开始检查路灯。他淡淡笑了一下,满意地合上双眼,睡不踏实……
——四十分钟前——
言忆芝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人,几乎不认识了。
“二哥?你这是?从哪个战壕里爬出来的?”她用左手捂了一下嘴,还是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他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笑了,完全没有了一向的沉着冷静,书卷气也随风远去,融化在了满屋的中药味里。凌乱的头发,歪在一边的眼镜,鼻子上两道黑乎乎的不知道什么,格外惹眼。
秦弥稔站了起来,走到餐桌边,抽了几张餐巾纸,走到他身边。接过他手里的药碗,把餐巾纸递给他。把药碗端过来,递到她眼前。
“什么东西?好难闻!”她皱紧了眉头,用两只手捂住嘴巴和鼻孔。
“又不让你喝。乖了,端上去,给林霏。”秦弥稔用右手把她的两只手从脸上拉下来,把药碗塞给她。
她不大情愿地接过药碗,看了看眼前的两个人。“你们确定,这东西能喝?不是毒药?”
“怎么说话呢,我哥费多大劲才熬出这么一碗。赶紧的,上去!”
“哦。”她松开左手,捏了一下耳垂,两手端稳了药碗,小心翼翼地上楼。轻轻敲了两下房门,没有回应。
楼下传来秦弥稔的喊叫:“你直接进去,她可能还睡着。”
她从走廊朝大厅探出脑袋,朝着楼下喊:“知道啦!”推开房门,一阵冷风扑面而来。一定是哪个没心没肺的哥哥忘了关上阳台的门。她匆匆关上房门,把药碗放在东墙边的梳妆台上,朝阳台走。
“忆芝。”
“林霏姐?你怎么站在风里?”循着声音抬头,她才发现林霏正站在阳台门边,光着的左脚踩在摇椅腿上。
“降温。你呢?饿了吗?”
言语间,她细细观察了一下林霏的状态,看上去还好。身上的睡衣应该是刚刚换上的,梳妆台边的椅背上,挂着换下的衣服——湿透了。脖子上还挂着豆大的汗珠,脸上看不出病痛,应该是好了。
“不是,我给你端药上来——中药。”
“中药?”林霏把左脚放了下来,摇椅瞬间剧烈地前后摇摆。
“是三哥要来的方子,二哥在厨房里熬的。林霏姐,二哥刚才从厨房里出来的样子可爱极了!”她忍不住回想,笑出了声。
林霏走回房间,锁上阳台门,走到梳妆台边,伸手拿起药碗。看上去很苦的中药,她一口喝掉了,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放下药碗,她走回床边,脚步很慢,几乎是蹭着地面在走。如果不是仔细盯着看,会以为她真的已经好了。她躺回被子里,嘴里发出很轻、很轻的一声叹息。
“显哥进厨房了?厨房还好吗?”
“应该,还好。四哥后来在里面,我上来的时候还没有出来。会不会是在修厨房?”她想象了一下画面,揉了揉肚子。
“忆芝,不好意思,突然生病,让你……”
“林霏姐,我能不能在你这里待一会儿?”她厚着脸皮在她身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