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林明东不会搭理他的。如果不是为了林蓁,林霏也绝不会插手秦氏的事情的。
按照这张计划,他并没有立刻打电话,而是离开了内院。回到房间,发送邮件。然后,打电话给几十米外的父亲,让他按照纸上的要求,联系言沐清。所有的事情,明天会有一个初步的结果。
一天,又要等一整天,秦远知在院子里待不住,把整个宅子所有没有落锁的房间转了个遍。然后走出宅子,又把整个村子转了个遍,直到把自己累得筋疲力尽,倒在床上,昏睡到天明。
洗漱,吃早点,掐着表看时间,十点一过——打电话。然后去内院找秦振生。
“打了?”他在走廊里就遇见了没了耐心的老人。
他点了点头。
“是她吗?”
“像,年纪像,说话的口气也对得上。爸,言悦会不会随便找个孩子陪忆芝?”
“不是她的做派。”秦振生捏了捏拐杖头,“远知啊,这事不急了。言悦的事情不查清楚,你就是确定了,言沐清也不会交人的。打电话给林霏,把事情跟她说一说,别再藏着掖着。”
“爸,我没有……”
“没有吗?六丫头回来那天,你拐着弯跟我打听什么?给我打电话的是你吗?”
“爸,你知道了?”
“就你那点道行,瞒我?你早着呢!快打电话。”
他点了点头,拨通了林霏的号码,电话在两声后接通。
“四叔。”
“是我。林霏,我已经把盛安澜给我发的邮件转给你了。收到了吗?”
“嗯,看过了。我会把时间安排的变动发给您的。还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端显然很忙,人声交错。
“林霏,还有一件事。我之前打听过,何家……你过去也要小心一些。言悦当时留在临江保胎之后,就在那里开了几家工厂。何家本来是帮忙照顾忆芝,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忆芝被留在了那里。按照我的判断,她留下应该有两种可能,一是作为筹码,二是守着什么东西。但不管是哪种理由,放假的时候,她又被接回了言氏老宅,这里面,不大合理。如果能接出来,言悦没必要再把人送回去。我找的人没有细察,怕惊动……”
“明白了,没别的事,我先挂电话了。抱歉,我这边事情还很多。”
“好的,好的。”电话已经挂断,他还在不断点头说“好的”。他不确定,她究竟知不知道他想搞清楚什么。
“放心吧!那丫头用不着你细说。这个时间,那边不是该下班了吗?还那么忙,唉!”秦振生忽然神秘兮兮地把他拉到一边。“弥显到底有没有定下?你问过没有?不是你亲生的,也是言悦大雪里背回来的——你的亲侄子。你得替他上点心,别回头给飞了,这死丫头跟她那名字一样,绑不住。”
“爸,她那个‘霏’,不是你说的‘飞’。”
秦振生已经戳着拐杖,往内院走,边走,边朝他扬手。“我看差不多。人如其名,说话漫天飞,不知道哪句认真,哪句开玩笑。做事漫天飞,馊主意说来就来。你早点回去,不要在这里留了。”声音越来越远。
他明白,老人是高兴的。他也应该放心,配合那孩子就可以了。他抬起头,仰望碧蓝的天空,舒了一口气。快三十年了,终于……是终于吗?言悦还在吗?在的话,会愿意见他吗?不在的话……他让喉结紧绷在某个点,僵硬;他让手指的关节“格兹”作响,僵硬;他让希望在半空中凝结,僵硬……
于是一切又回到了言忆芝就要回来时的样子,等待,期盼,挣扎,惶恐不安。只是这一次,看不见了。只能远远地等待,能做的,只剩——相信!
篇尾语——
孙子曰: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