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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人身材颇为高大,似乎比印无拘都要高上几寸,只是看上去却颇为落魄,一身玄色衣袍破破烂烂,衣角处还有些脏污,蓬乱的头发随意地披散着,脸上胡须虬结,将整张脸都遮了去,看不清面容,也看不出年纪来。
然而印无拘却识得此人,见他又来明台山前扰事,忍不住拧起眉头:“又是你?”
那人却是一见印无拘,登时便如同被激怒的雄狮一般,连脸上的毛发都似乎由于愤怒竖了起来,怒道:“是你这言而无信的无耻小人!”他声音听上去也极为嘶哑难听,一面吼着,一面就朝着印无拘扑了过来。
印无拘狠狠皱起了眉头,脚下步子变换,微微侧身,堪堪错过那人攻过来的一掌,随即翻手一掌拍出,正迎上那人袍袖中窜出的一条火龙。
不过这么一句话的时间,两人竟已交上了手。
此时凌天禄一行人才堪堪赶到,见只这一会儿功夫,印无拘竟已同人交上了手,忙也纷纷跳下飞剑,却不敢凑上前去,只同守在山门口的外门弟子站在一起观战。
只见那黑衣修者看上去颇为落魄,实力却是极为强悍,同印无拘竟是斗斗得难分难解。
“这人是谁?好生厉害,竟能同大师兄斗得不分上下。”奚文川在旁看着两人斗得激烈,一道道灵力剧烈地碰撞着,发出阵阵巨响,飞溅的灵力卷起飓风,他们一行人站得老远还被这风刮得衣袖翻飞。
凌天禄心中暗暗说道,哪里是不分上下?分明那黑衣修者隐隐占着上风的。心中虽这样想着,凌天禄还是开口说道:“这人不知是何身份,也不知是何来历,常来我明台门寻事,一年总要来上那么两三回的。不过他最多也不过元婴巅峰期修为,还不足为惧,以他的实力,根本撼动不了咱们山门处的门派阵法,掌教真人也曾出手教训过他,但他每次负伤而去,过不多久却还是锲而不舍回来扰事。掌教真人见他也闹不出什么大动静,便也就由着他去了。”
奚文川闻言点了点头,又想起方才那人口中的话,又奇道:“听他所言,似乎认得大师兄?”
凌天禄摇了摇头:“谁知道?他似乎同大师兄有些过节,若是大师兄不再还好,若是大师兄恰巧在门中,每次同这人撞上,两人都要大打出手。”
奚文川一面看着不远处大师兄和那黑衣修者打得地动山摇,一面又不免有些好奇地问道:“那大师兄和这人谁厉害?”
凌天禄笑了笑,道:“两人各有胜负吧。”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大师兄似乎也知道这人来历,想来掌教真人心中也有数,这才放任这人一趟趟来山门处滋事。只是大师兄和掌教真人不说,咱们也无从得知。”
奚文川仍是有些懵懂地点了点头,便不再多问,又转回头去看着远处仍斗做一团的两人。
那黑衣修者果然有几分本事,此时显然已经占了上风,印无拘一个躲闪不及,被他袖中火龙狠狠咬在了肩头。
登时印无拘被火龙咬住的右肩衣袍便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烤着他一侧面颊,连他束得整整齐齐的鬓发都被火考的有些卷曲起来。
印无拘抿着薄唇,竟不躲避,反倒右手翻出,一把抓住那条火龙,登时只见炙热的火焰沿着印无拘右手蹭蹭蹭地便窜了起来,将他整条右臂都吞没进去。
一旁观战的明台门弟子见到这情景,不由发出一声惊呼。
而被火焰吞噬了整条右臂的印无拘却仍是面不改色,右手仍是紧紧抓住那火龙不放,左手却飞快地捏了个法诀,登时一道泛着紫光的雷电从虚空之中形成,直直朝着那黑衣修者兜头劈了过去。
那黑衣修者被印无拘抓住火龙,一时间竟退避不及,被那雷电劈了个正着。一时间,只听一声惊雷炸响,将那黑衣修者轰得头晕眼花,被那雷电震得生生后退了几步,这才堪堪站住。
那黑衣修者踉跄了几步,只觉胸口气血翻涌,知道自己已被印无拘惊雷所伤,今日怕是从他手中讨不了好去,只得呸地吐出一口鲜血,又骂道:“卑鄙小人!”
印无拘虽一招逼退那黑衣修者,自己却也并不好受,整条右臂都被火焰吞没,灼热的火焰一直从手掌蔓延至肩头。他咬紧牙关,忍住被烧灼的剧痛,催动体内灵力,右臂猛地一震,一股强烈的灵力轰然而出,整个右侧袍袖被这灵力震碎,带着翻滚的火焰化为灰烬,露出一条□□的手臂,被火焰烧得伤痕累累。
印无拘却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气息都没有丝毫紊乱,沉声道:“言而无信的难道不是你?当初是你亲口答应绝不来寻我明台门的麻烦。”
听到印无拘这话,那黑衣男修登时火冒三丈,嘶声骂道:“你若遵守诺言,我又怎会毁约?还不是你食言在前!”他这话说完,似乎也不屑于同印无拘在这里打嘴上官司,也知道今日又是无功而返,只又骂了印无拘一句,便匆匆离去了。
印无拘挨了骂却也并不着恼,他这些年挨这人骂也是寻常,见那黑衣修者离去也并不追赶,只眼睁睁看着人离去,这才转身又往山门处走来。
“大师兄!”此时一直守在山门处的明台门弟子们也忙迎了上来。
印无拘挥了挥手,拒绝了凌天禄想帮忙查看伤势的好意,只是从乾坤袋中又取出一件衣袍披在身上。
“走吧。”他只说了这两个字,便带着众人踏入了山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