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摊在冯秀秀面前,冯秀秀愤恨的目光剜了眼原昕,然后拿起照片翻看,霎时瞳孔紧缩,喉咙上涌,紧接着她俯身干呕起来。
无力歪向一侧的头颅双眼紧闭,露出颈侧一道狰狞可怖的划割伤,甚至隐隐窥见白色的喉骨,那是江成铎被割喉的几张特写现场照!
原昕嘴角一歪,又多了几分把握,他大腿翘二腿,看上去闲适又懒散,在对峙的那方看来,这就是胜券在握。
“灭口……”冯秀秀脱口而出。
“嗯哼。”原昕站起身,绕到小桌前靠着:“虽然现在的证据并不充足,但我们已经有了大致方向,江成铎被灭口的原因与柳条的账本有关。”
“原副……”一旁的韩栋出声拦道,却被原昕抬手制止。
现在据已有的线索并不能肯定江成铎的死亡到底与谁有关,至于柳条的账本,原昕当时还未来得及看就被白鱼偷袭,原昕在诈冯秀秀,看她到底知道多少!当然诱供与诈供在审讯手段上被明令禁止,但原昕的脾气秉性就是如此,从不拘泥于那些条条框框。
冯秀秀又咧嘴哭起来:“我是和柳条在一起,可是我们没有杀李进,我们在知道李进被杀后也很震惊,居然会是……”
原昕沉声道:“芬太尼和甲苯噻嗪的混合物。”
冯秀秀哭得肩膀直颤,看上去比前几次真上几分:“是啊,我们没有这种新型的毒品,不过就是些伤害性不大的玩意儿……”
“伤害性不大!”原昕忽地暴起,他几步踱到冯秀秀面前,吓得冯秀秀缩着肩膀颤抖,原昕一手撑着桌面,手背上青筋暴起,他强压着愤怒,以至于声音沙哑而颤抖:“毒品就是毒品,伤害性没有大小之分,那为什么你的血检呈现阴性,你为什么不去吸!”
“我说错了……”
“伤害性不大?那些嗑药后被人‘捡醉虾’的后果,你我都心知肚明!”
冯秀秀被原昕吓得甚至忘了哭。
韩栋赶紧上前拦住原昕,把人带离冯秀秀的近前,原昕缓了半晌,最后长吁口气道:“你和柳条的交往不是一天两天,你不可能不知道他躲在哪,如果我是你,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他供出来,也好过最后我们警方找到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聪明的生意人’亦或是‘体贴的爱人’都会衡量其中的厉害,不是吗?”
审讯室里瞬间安静,针落地可闻,原昕对于自己的善诱把握已有九分,如果冯秀秀真的识时务,她就一定会开口。
“我……”
一切尽在掌握,她要松口了。
还需乘胜追击,再加把火才行。案件牵扯到毒品,就不再是简单的情杀,在法律上的评判也会不同。原昕缓步绕着冯秀秀走着,注视着她的细微变化。
“就算李进不是你们杀的,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他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不明不白地死了吗?”原昕微顿了下,盯着冯秀秀的眼睛,轻声道:“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把他的死嫁祸给你们,同时又把你们这条贩毒的‘鱼’抛出来,这背后还隐藏着多少事情,你觉得你能担待着住吗?或者说你还在等你那个大难临头各自飞的相好来解救,嗯?”
冯秀秀的目光闪烁不定,刚刚踮起的脚尖缓缓放下来,很明显她在衡量其中的利弊。原昕没有催促,反之他走到门口,作势要走,一手按着门把手,再次回头望向冯秀秀。
“我不知道……”冯秀秀的目光不再闪动,一如她上几次一样,柔弱扶风地带着哭腔:“我不知道你们什么意思,我没杀李进,我也不知道柳条在哪……”
嘭——
审讯室的门被关上。
原昕疾步而行,韩栋小跑紧跟,他边走边吩咐:“冯秀秀放出去之后给我派人跟着,不要放过跟她接触的任何一个人;筒子楼附近没有监控可查,叫老张去调取通往老城区的所有路口监控,看我们遇袭时那里经过的一切车辆,所有爬的,跑的,一只老鼠都别给我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