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渐渐缓和了,就在陆祈和陆有忙着解毒时,这一日,陆家的别庄迎来了客人。
当丫鬟前来禀报时,陆有正在替陆祈按摩双腿,陆有听见丫鬟说“夫人”来了,想要见一见少爷时,他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地顿了顿。
陆祈正倚靠在软榻上,感觉到双腿上的力度没了,闭着眼睛吩咐道:“继续。”竟是把丫鬟和在前面等着他的“陆夫人”给晾在一旁。
陆有知道少爷和夫人之间相处的并不和谐,因此也就不多嘴,继续卖力的替陆祈按摩着。
又过了一会儿,门外又有人来了,这一次不是陆祈身边的丫鬟,而是陆夫人身边的妈妈亲自过来了。
陆夫人身边的妈妈比起陆祈身边下人来,自然是更有脸面的,陆祈的丫鬟也不好再把对方晾在一旁,只得硬着头皮进入房内,向陆祈禀报。
早在丫鬟入门时,陆祈就猜到了外面的情况了,看来是母亲身边的简妈妈亲自过来了,否则半夏不会违了他的吩咐。
入门禀报的丫鬟是陆祈身旁的四个大丫鬟其中之一,名叫做半夏,今年已经十七岁了,前些时候夫人做主,要把她配给外院管事的小儿子。
只是半夏知道后,求到了陆祈跟前,陆祈当下便拦了,然后趁着到别院休养的时候,把半夏一起带了过来。
为了这事儿,他和母亲之间闹得有些不愉快,他还以为直到他回府之前,母亲对会对他不闻不问,谁知还没一个月呢,对方就找上门来了。
也不知道对方这次来,又想要做什么?
半夏和陆有看着陆祈阴沉的脸色,都低垂着头不敢作声,须臾,才听见陆祈淡淡地说道:“半夏,将母亲请到花厅吧,我这就过去。”
“是。”半夏得了吩咐,对着陆祈福了福身子,立刻就退了出去。
门外的简妈妈见半夏出来了,斜睨了她一眼,同时对于少爷敢把她晾在外面的举动,心里颇有些不满,不过她总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再有脸面,在少爷面前依然只是个奴才。
只是她自忖是夫人跟前得用的老人,也算是看着少爷长大的,少爷却对她如此怠慢,实在让人寒心,果然就像夫人说的,少爷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呸,当年夫人就不该心软,拿出救命的丹药救了少爷一命,搞到现在,少爷长大了,开始和夫人对着干了。
简妈妈只要想到陆祈以往的忤逆,就觉得真是白白浪费了那颗救命良药。……
陆祈稍微整了整衣裳,便让陆有抱上了轮椅,然后前往花厅。
花厅里,陆夫人已经坐在上位,动作优雅地喝着下人奉上来的茶水,只是才抿了一口,就见她皱了皱眉,然后嫌弃的搁在一旁。
陆夫人在出阁前吃惯了好茶,嫁到陆府后,用了也是上等的茶叶,陆家别庄这里的茶叶自然不可能像本宅上房用的那样好,所以陆夫人自然吃不惯了。
她放下茶盏之后,从袖里抽出一张绣帕,按了按嘴角,她身后的丫鬟见状,知道夫人不可能再继续喝了,便张罗着人把茶水撤下去。
就在这时,简妈妈回来了。
简妈妈一见厅里的情况,就猜到定是这里的茶水不喝夫人心意,只是她们今儿个走得急,没来得及备下吃茶的用具,所以只好委屈夫人了。
所幸,陆夫人也不是来吃茶的,茶水不合心意,不喝就是,她可还等着和陆祈交锋呢。
对,就是交锋,在陆夫人心中,每一回和陆祈说话,都要耗费心神,否则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落入那小贱种的圈套和陷阱。
每一次陆夫人被陆祈噎得说不出话来时,她都怀疑对方是不是知道了自个儿的身世?否则为何从小就和她不亲近?
可是她仔细观察过,对方的态度不像是知道了,因此只得把对方的桀骜不驯,归为本性使然。
思及此,她忍不住在心里呸了一声,果然是下流胚子的下流种,性子都是这般不讨喜,若不是自己生不出来,如何会抱养陆祈呢?
每每想到这里,陆夫人心下就掩不住黯然,她忍不住伸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当年她受了伤,本以为只是小伤,谁知却伤到了不该伤的地方,害得她就此不能生育。
若非如此,她又如何会下嫁到陆家这等门第?要知道,未出阁前的她可也是京城里大户人家的嫡女,哪里是陆家这种门第匹配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