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华裳大约明白了素枝公主的意思,说白了,就是她们听到了一些流言,害怕成真罢了。毕竟素枝是皇帝膝下最大的一位公主,若是和亲,她首当其冲。
华裳雍容地笑了笑,拉着素枝的手,柔声道:“公主多虑了。莫说和亲这等事子虚乌有,退一万步说,便是真的,那又如何?自古以来,何尝有皇帝的亲生女儿去和亲的?何况公主如今才十虚岁,便是要嫁人,也要等个五六年呢。”
素枝闻言终于松了口气,苍白消瘦的脸上又出现了羞涩的笑意,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细声道:“谢贤妃母宽言。”
华裳好人做到底,温声劝慰道:“这话如今到了妃母这里就算完了,可别说给你父皇听,皇上心里十分疼爱你的,若是他听了,好伤心了。”
素枝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连声道:“是,谢妃母教导。”
华裳看着眼前这个纤细的小女孩,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到底还是个孩子呢。
突然门帘被掀开了,一个小太监弓着身子,有些急促地道:“启禀娘娘,四皇子骑马似乎有所磕碰,世子派遣奴才来告诉娘娘一声儿,娘娘莫担忧,并无大碍,如今四皇子在襄郡王的车架上休憩。”
华裳心里一惊,面有急色,眉头也深深地皱了起来,呵斥道:“本宫就说这个孩子不懂事,偏要出去骑马,这下可好,果然磕碰了,幸好没惊了马,若是摔了下来,可怎么活?现在出了事还不敢回来了。”
芍药轻轻地捶着华裳的肩膀,柔声劝慰道:“娘娘息怒。奴婢看,四皇子机灵着呢,知道若是回来了,必定要受到娘娘的教训,而且恐怕再也出不去了,所以直接躲在了郡王车架中,让娘娘鞭长莫及。”
华裳又气又好笑,最后简直哭笑不得。
襄郡王是皇帝的堂兄,今年应该是四十多岁了,为人一向低调,文不成武不就,似乎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但似乎又什么都懂一些,算是一个和稀泥的郡王。
也许正因为他这样的性格,所以反而得到了皇帝的宠信,朝堂不显,却在宗人府担任要职。
素枝公主也拿起帕子捂着嘴笑道:“四皇弟机灵极了,若是儿臣,恐怕早就沮丧得六神无主了。”
华裳无奈地摇摇头,然后转头对素枝道:“襄郡王虽是皇亲,但本宫与他毕竟前朝后宫男女有别,不好前往。可是本宫又实在担忧四皇子情况如何,你便替本宫跑个腿,去你襄皇叔那里瞧瞧。”
素枝公主连忙起身福身行礼,连声应了:“贤妃母放心,儿臣这就去,一定妥妥地为您打听好。”
华裳露出温柔的笑意,温声道:“辛苦素枝了。”
这不算是求人的事儿,反而是给了素枝一个出去交往的机会,不然素枝一个十来岁的皇女,其实不好随意溜达。
素枝也明白,心里也领着华裳的情。感恩戴德地走了。
华裳这边还在担忧着不知如何的小四,在前方的御驾中,皇帝却正在和宣成王下棋。
黑白分明的棋子在白玉的棋盘上纵横分布,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清脆动听,偌大的车架中呼吸可闻。
皇帝执白子,食指和中指夹起一枚棋子轻轻落下,嘴角拉开笑意,轻声道:“五弟,你输了。”
宣成王无奈地放下棋子,双手一摊,轻佻道:“皇兄就只会欺负我这个臭棋篓子。”
皇帝愉悦地露出笑容,欢快道:“朕怎么听说五弟在外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呢?”
宣成王翻了个白眼,道:“除了皇兄,谁敢赢我?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皇帝哈哈大笑,他这个弟弟酷爱围棋,可偏偏实在是不高明,人尽皆知的臭棋篓子,年轻的时候没少输。
自从他登基之后,这个弟弟也备受宠信,人称九千岁,大权在握,也就没人再敢赢他了,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宣成王棋艺惊人呢!
宣成王摆弄着手里的黑色棋子,挑了挑眉,开口问道:“皇兄这一路都在下棋了,看来谋划不少,又有谁要倒霉了?”
皇帝深藏不露地笑了笑,慢慢摇摇头,拉起袖子,伸出手将棋子一个一个地收回来,然后缓缓开口道:“没有人要倒霉。”
他这个皇兄不仅雄才大略,也工于心计,反正他是从来看不懂的。但是作为最亲厚的兄弟,他还是有趋利避害的本能的。
“不管怎么样,弟弟再次恭祝皇兄心想事成,万事如意了!”宣成王一拱手,一派潇洒气度。
皇帝意有所指地抬眼看着宣成王,笑道:“又不是过年,这样的吉祥话现在说干嘛?留着吧。”
宣成王心里再次一突,过年?难道皇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