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只何连之是个不识趣的,忙道:“九儿,虽镯子是我们找的,可这全是二师哥的谋划,你如何只谢我们,不谢二师哥呢?”
英莲面上微烫,燃出两朵红云,垂眸偷偷瞟了冯渊一眼,只见他正幽幽看着自己,咬唇低声道:“多谢少爷,九儿很喜欢。”
冯渊唇角翘起,十分受用:“喜欢就好。你若真有心谢我,便好生戴着这镯子,我看着便欢喜。”
英莲点头,一旁慕耀笑道:“看来,以后这镯子怕是离不了九儿身了。”
慕耀平素还算是个正经的,英莲未想这话会从他嘴里说出来,更是臊得慌,只将头埋得更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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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
转眼便是四月,离冯渊出孝的只剩两月不到。这几日,英莲心里倒多了几分不安。
冯渊的生辰在八月初,去年的时候他们正忙着寻拿拐子,英莲也不知道,就这样无声无息过去了,今年却不一样,六月他出孝,八月便及冠,加上英莲有一次无意间听见夫人与冯渊的对话,听冯母的意思,恨不得马上就让冯渊娶亲生子的。
可纵然冯渊一出孝便纳她为妾,她如今也不过十二岁,连癸水也未曾来,想要生孩子到底还是小了些吧?这样看来,老夫人少不得还要给冯渊另娶正妻的。
这日早饭后,冯母因在佛堂念经,无须人伺候,英莲便避了海棠,独自一人躲到后院想事情,她靠着紫藤花架,偶尔有细碎花瓣落在肩头,心里却多了几分枯凉。
前一世,她活到十三岁,还没来的及接触情爱便早早夭亡,这一世,虽先前那几年在拐子处受了些折磨,却让她遇见了冯渊。这个温润如玉、风姿卓绝的男人,给了她从未体会过的柔情和爱惜,她早已沦陷无法自拔了,以致她竟忘却了这个世界的规矩法则。
“儿啊,九儿再好,也只能给你充房做妾而已,娘总要再为你寻个好的,日后好为你诞下嫡子嫡女啊?”
冯母的话再一次在她脑海回响,她用力摇摇头,想要忘掉却终究只是徒劳。
正烦恼间,却听见远处有人似有人寻她:“姑娘,姑娘,你在哪儿?”
英莲一听便知是海棠的声音,忙从花架下走出来,向回廊里一抹月白身影道:“别喊了,我在这儿呢。”
海棠猛一回头,见了她,转身急急奔了过来,嘴里念道:“姑娘,你怎么躲到这里来了,叫我好找啊。”
“出什么事了?”英莲见她神色匆忙,问道。
海棠忙道:“刚听曹嬷嬷说,宁县的姨老爷病重,姨太太便带了一大家子人来了咱们府求医呢!”
英莲柳眉微皱:“姨太太?”
倒是鲜少听说呢。
海棠点头:“如今夫人已迎他们到了大厅,也派人也铺子里请少爷去了,姑娘你也赶紧过去看看吧,免得去晚了失了礼。”
“好。”言罢,两人匆匆向前厅去了。
还未进门,老远就听见里面人声攒动,似乎还有人哭泣道:“姐姐,你可一定要救救我相公啊。从前都是我的错,请你一定别跟我计较。我听说你们药铺里有位绝顶高明的大夫,求求你了,千万要救活他……”
英莲踏着哭声进了门,便看见一个妇人跪在地上,身后还有两个年轻的少爷、小姐在一旁哭着劝解。
只听冯母道:“妹妹说得哪里话,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你且起身,等渊儿回来,我便叫他去请王大夫给妹夫诊治。”
这时只见旁边那个身穿桃红色花褂子的小姐朝冯母盈盈一拜,含泪道:“姨母,我爹的性命就交付给您和表哥了。只要能治好我爹,婷儿愿一生留在姨母身边,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德。”
“傻孩子,尽说傻话呢!”冯母怜爱摸摸她的额头,道,“先扶你母亲起身吧,我已命人将西苑里的几间屋子打扫了,你们先去那里歇息,等渊儿和王大夫回来,我就带他们过去。”
英莲忙趁这会子工夫进去了,先是朝冯母见了礼,愧道:“都是九儿不好,来晚了,也不曾和夫人一起迎接贵客。”
冯母忙道:“罢了,快起来见过客人吧。”说着,向旁边的三人介绍道,“你们还不认得吧,这是九儿,是渊儿看上的一个姑娘,只因在孝中不能收房,故买回来之后先放在我身边了。”
此言一出,那姨太太眼中忽闪出一道精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