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声响,在强大灵力碰撞下,谷口传来大片泥石崩塌的声音。
大地隆隆裂开,涟漪高声尖叫:“蓝雁,你敢破坏规矩?”
“你今日既然有胆子到我这里来闹事,自然便要有承受我怒火的准备。”蓝雁的声音淡淡的,“不要跟我说规矩,涟漪,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我心知肚明。涟漪,想要梦还香,你就先给我付点利息吧!”
平淡的语气中,吐出了威势极强的话语。
涟漪惊慌地大喊了一声,紧接着便是大怒道:“蓝雁,你既然不顾情面,就别怪我下狠手!”
灵气碰撞所引起的波动越发强烈,叶青篱站在房中都几乎无法呼吸。她体内的灵力高速运转起来,在庞大威压之下越凝越紧。
“这就是归元后期高手的实力?”顾砚的声音忽然出现,低低的,压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叶青篱转过头,便见顾砚已从地下密室里跳出,此刻正眼望谷口的方向,眸中透着别样的神采。
“终有一日,你会超越她的。”叶青篱笑了起来,她的眉眼微弯,神色是难得的柔和。她这可不单单是鼓励性的话语,而是她心中确实如此认为。不知不觉中,顾砚已在悄然成长,而她对这孩子的观感,也从最初的厌恶变到了如今想起,竟会莞尔的程度。
顾砚的缺点就同他的优点一样,既多且明显。但若是在看待他的时候,稍微多给一点宽容,便能发现他那所有的可恶之处,其实都无伤大雅。
不过叶青篱这想法其实是有些偏颇的。毕竟在共患难之后,只要不是相互之间有着深仇大恨的人,都很容易互相产生一种战友般的亲近之感。她能无视掉顾砚的某些缺点,不代表顾砚的缺点就不伤人。
“她不是我的目标。”顾砚说。
叶青篱噗嗤一笑:“不错,你的目标是那个神州第一人的位置。”
这话里头透着浓浓的调侃之意,顾砚扭过脸,双颊之上透出可疑的薄红。
谷口传出的动静越来越大。忽然有一把陌生的声音轻笑着说:“蓝雁。怎么火气这般大?瞧瞧我们可怜的小涟漪,都被你逼得透不过气来了。”
“诗灵,今日之时。我与涟漪必有了结,你莫要插手。”蓝雁的回答既冷且淡。
诗灵顿时不喜:“蓝雁,从两千年前我们魅仙退守众香国起,就在祖宗面前立下过誓言。绝不可内讧。当年歃血盟誓之时,你是老大姐。也曾亲口说过,要照顾好所有后辈。今日涟漪便是有什么触怒你的地方,你叫她赔个罪也便过去了,何必揪紧着不放?”
涟漪委屈地大叫:“诗灵姐姐。你让她打死我好啦,反正你们都不喜欢涟漪!”
“蓝雁!”诗灵的声音里透着责怪。
紧接着那谷口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却是忽然陷入到可怖的沉寂当中。
无形的威压弥漫了整个山谷。本来还在交谈的叶青篱和顾砚齐齐受到这压力逼迫,一时间不止是无法再说出话来。便连呼吸都开始困难。
叶青篱郑重地盘膝坐下,闭眼之前,发现顾砚扎了个马步,手掐剑诀,眼睛却是睁得大大的,乌黑的瞳眸中仿佛有暗红色光芒一闪而过。
闭眼之后,叶青篱的听觉便越发敏锐了。
她体内的灵力在经脉中奔腾,犹如大河汛至,一浪叠过一浪。强大而并不致命的外力压迫,正好给了她最佳的锻炼机会。她此前突破得太快,不过十六岁的年纪便已修到练气十一层,虽不至于根基不稳固,论及基础,却终究不如那些花费大量时间将修为磨上来的修士们。
叶青篱本非天才,自然也没有天才们勇猛精进却不损根基的资质。她只有随时随地不忘磨砺自己,才能在修行路上走得更远。
灵力压迫愈重,风吹过草木的声音,谷口几人相对静默的声音,甚至是衣料摩擦的声音,全都清晰传入叶青篱耳中。
她的元神无法在这压力下透出,可是冥冥中却仿佛有种神奇的力量,让她能大致判断谷口究竟发生了何事。没有色彩只见虚影的画面在她脑中形成,带着她渐渐进入一个奇妙的境界。
叶青篱“看”到,蓝雁目光凌厉,只是一扫涟漪便让她脸色青白,再说不出话来。眼神对撞当中,蓝雁与诗灵无声交锋,四周的空气在他们力量压迫之下被自然排挤开来,形成了一个几乎扭曲的真空气场。
更远处的空气疯狂逼压过来,想要填补住这一处真空,却又被三大高手的力量排斥在外,只能一层一层越发疯狂地挤压,最后形成一种人类*无法听到的尖啸声。声波震动,虽不能传入人耳,却压迫得整个小山谷中的花草树木齐齐折腰,小院地基震动,隐约有破裂的声音四处响起。
叶青篱受此震动,脑海中的画面忽然一晃,猛就如旧纸片一般四散碎裂开来。
她压下喉中翻腾的气血,仔细调息,渐渐进入忘我入冥之境。
灵力流淌过经脉,又细细冲刷过她身体每一处,因为外界灵力全受蓝雁诗灵等人的的牵引,不能入她体内,反倒使她体内灵力在这样的压缩之下越发纯净淳厚。渐渐地,她丹田中一直安静吞吐着灵力的青色竹简上噼啪着闪现一条小电弧,然后仿佛有龙蛇奔走,飞窜着融入她的灵力当中。
在浑然忘我的境界下,叶青篱的元神蒸腾,飘飘荡荡在泥丸宫中,恍如遗世的精灵,冷眼旁观着重又组成在脑海中的画面。
一条条灵力走线清晰可见,只有黑白两色的画面中,蓝雁、涟漪、诗灵三人全都漂浮在空中。诗灵向后飘飞出五丈远,摇头苦笑道:“我们这些人中,果然是你最天才。蓝雁。你怕已是归元期大圆满,一只脚踏入藏神了吧?”
“只要没有双脚踏入,就永远不是真正的藏神。”蓝雁淡淡道,“诗灵,若非涟漪行事实在过分,我也不会同她计较,你信她还是信我?”
涟漪眼巴巴地看着诗灵。一脸的泫然欲泣。
诗灵眨眨眼睛。终是半垂眼睑,叹道:“当年我们立过誓言,你切莫伤了她。”言下之意便是。只要不伤人,你要怎么处置她都可以。这其实已经是在服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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