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纪,应该在上学吧?”
话音一转,她突然和我聊起天来。
“是的,马上高三……”
“高三啊,是哪个学校的?”
“xx市第六中学。”
“哇哦!”她感叹了一声,“我听说这个学校很好啊,而且学风很严,不允许学生早恋,应该说很多高中都不允许学生早恋,我说的对吧?”
苏医生是个非常懂得语言艺术的人。
她不会像那些想复合的女人一样,死缠烂打或是无理取闹,她会盯准敌人的三寸狠打,平缓温和的语调仿佛变成了最尖利的武器,瞬间将我心中自卑的一面撕扯出来。
看啊,你还是个学生。
看啊,你和杜护士的差距有多大。
看啊,这不过只是你的一厢情愿。
“叶琦护士。”她转过头,对着我身旁的叶琦护士一笑,“杜护士昨天拖到很晚才下班,估计现在还在家里休息,你就暂时帮他顶一下。”
我控制不住的去深想,去比较。
最后绝望的发现,我什么都不了解,杜护士的喜好,甚至还打着喜欢的名号,在一直不停的给他添麻烦。
上次杜护士夜班累的睡着,昨天还非要他给自己打针。
在她的面前我仿若变成一个面团,被按压来揉压去。
她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姑娘啊,你年纪也不小了,也快成年了,有时候就不要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医生护士平时都很忙……”
那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黄姗姗!你要去哪儿?”
叶琦护士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却根本无法停下来向她解释什么。
实在是太难堪……太难堪了。
我感觉我就像是一个无赖,仗着年纪小,无时无刻的不再向杜护士索取关爱和温柔,最后还妄想在他心中夺取一块地方。
我从未如此清楚的认清自己的地位。
像是一个身着娃娃裙的小孩子站在一群西装革履的大人中,局促不安的低头看着自己粉嫩的鞋尖。
格格不入……格格不入……
我跑回病房,一被子把自己整个包裹起来,瑟瑟发抖。
似乎只要把自己包裹起来就能躲避现实社会的妖魔鬼怪。
我感觉心中所筑建起来的粉红少女城堡在现实社会的侵蚀下变得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可能倒塌,甚至对杜护士的执着都产生了怀疑。
放弃吧,他不喜欢你,只是把你当做普通的病人。
多么鲜明又浅薄的道理。
可我就像是被施了魔咒一样,怎么都脱离不出来,如果放在一个月前,我都觉得这样的人矫情,甚至都会骂一句傻.逼。
可我就套上了这傻.逼的外壳,就是脱不下来。
“虽然不知道你在外面又看到了什么,但你不考虑擦一下身体吗?等会儿杜护士过来查房……”
我一听杜护士要来,眼睛一抹,马上从床上爬了起来。
“明明之前还看你因为杜护士的事情躲在被子里哭的死去活来,结果这一听杜护士要来,马上屁颠屁颠的从床上爬起来,我还真搞不懂你们小姑娘的心情……”
临床的女人看着我,叹了一口气。
说是贱,还是建立在和对方确定关系,对方渣的情况下,我这连贱字一半都沾不上,顶多说个臭不要脸老想往杜护士身上搭,对他中指上的某个位置虎视眈眈。
还真应了那句物极必反,我这伤心的过了头,反倒自嘲起来了。
把这臭不要脸升级到贱我就满足了,可也得看杜护士给不给机会。
我下床,摇摇晃晃的朝厕所走去。
手术的时刻选的不是特别好,正夏天最热的时候,还好医院空调开的足,但也顶不住几天没洗澡啊。
先是标记,不能洗澡怕把标记给花了,再是手术刚做完那天,满身的汗,也还是不能洗澡,亲属的作用就显现出来,把病人扶进厕所,然后端个小盆子接点水,擦一下身体。
我当时想着手术小,爸爸妈妈来回路程远,时间久,而且耗费精力,就没让他们回来陪我,然后现在……
平时身体健康的时候不觉得,现在上半身被勒的死紧,一弯腰就勒的痛,我就像是军训练蹲姿一样,直着个上半身,两手抱着个小盆子,双膝半弯把盆子放到洗手台上。
我刚把盆子打满水准备放到一边,用袋子把换洗的衣服装好,转身去拿毛巾。
门外就传来一阵轻缓的敲门声,这敲门声把主人不急不躁的缓和态度完全显示出来。
“需要我帮忙吗?”
那是,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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