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受伤的法子,叹口气,对上清泉映着艳阳的刺光。她闭目细听了会儿,猛地探出尾巴击打一棵老树。那棵老树长了小百年,树根深入地下,蔓延纵横,根传根,叶传叶,摇晃间令小周围的林子漾遍了妖气。
不远处扑通一声,吃力奔跑的凌霁妈妈跌倒,剧痛之下自口里吐出一小团透明的灵魄。混沌脑子恢复几许清明,凌霁妈妈头痛欲裂,没来得及想清楚,双手给一根灵活的野草缠住,不由自主向前。
“啊啊啊!”野草拖行的速度极快,凌霁妈妈身体被地面擦伤,手腕缠紧生疼,又看见那么多粗壮的树干和坚硬的石头,好多次都要撞上去似的。她吓得闭眼,在一片黑暗之中惊恐不已。
一次次和障碍擦肩而过,一次次腕间缠绕的东西变幻,最后,凌霁妈妈感到毛茸茸的触感,小心翼翼地睁眼,一看吓得直哆嗦:这是什么怪物的尾巴!
凌霁妈妈失声大叫,想要甩开,那尾巴却越发向上把她整个人都绑起来。
野兽要吃人了吗?凌霁妈妈想着,因为未知的恐惧而昏厥过去。
堇泱把人拖过来,发现凌霁妈妈半死不活,低头探了探还有气,嘟囔:“不要紧吧,可我真的不想碰你啊……”说罢,她抚了抚凌霁妈妈的擦伤,愈合了些口子确认不会太惨,能给凌霁交差。
血肉再生带了痒麻,凌霁妈妈不适地呼起气,眼皮子动了动。
“我靠……”堇泱下意识一巴掌呼过去,把将醒未醒的凌霁妈妈打晕。
回过神来,堇泱看了看凌霁妈妈脑门上被她打出来的红印,不好意思了,仗着对方听不见,毫无诚意地道歉,“我不想和你说话,委屈你了啊。”
等把伤口处理好,堇泱面对晕死的凌霁妈妈犯了难:拖?不行。扛?累得慌。背?好恶心。抱?我靠更恶心。
一般这种不想干活又不得不干的情况,堇泱想的,是找小弟解决。可是,刚才胡萝卜精被她硬生生逼出来,不知是否活着。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她招招手,施法将飘来荡去的胡萝卜精勾回来。
“救我……”胡萝卜精太过弱小,一进林子便被几个树妖啃食,已是残破不堪。
“居然真活着?”
堇泱好奇,捏着胡萝卜精魄残片打量,发现胡萝卜精浅红色的精魄间,缭绕着几不可见的暗色淡烟。
不妙!
急急甩开,堇泱一爪子把胡萝卜精残片撕成粉碎,警惕环顾四周,一无所获。没有安心,堇泱反而更惧怕起来,因为胡萝卜精有暗藏的力量护着是事实,从始至终,她毫无察觉,直到现在也无法窥见对方的行踪,这证明对方的修为比自己高上太多。
堇泱想起了让她瞎了两日的佛像,细思极恐:谁在盯着她?
认为此地不宜久留,她没了先前的顾忌,迅速将凌霁妈妈背到山脚,找来出租车送回去。一到家,堇泱意外地发现,凌霁和雪凰在家相对无言,没有去上课,不满:“怎么回事?我不是说好好上课吗?”
凌霁心虚归心虚,一看到妈妈回来了,立刻把堇泱的怒气抛到脑后,上前查看情况,把妈妈扶回房里。
堇泱手在帮忙,嘴巴没闲着,再三问,“为什么不去上课?”
凌霁蹙眉,给妈妈盖好被子,“我担心妈妈啊。”
“然后让我担心?”把被子一丢,堇泱用力攥住她的手。
凌霁吃痛,又看堇泱盖尸体的手法,恼怒地甩开,“不上课又不会怎么样,雪凰不是在吗?”
“啧。”堇泱怕弄伤她,只好放手,看凌霁轻柔地把盖在妈妈脸上的被子掀下,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勉强放柔声音,“以后不要这样,让你去人多的地方是为了你好……”
凌霁揉着手上勒出来的红痕,嘟嘴不语。
一看小兔子哄不好,堇泱头疼,又记挂盯着自己的力量,打算先让凌霁冷静一下,转而出去找雪凰商量。
凌霁以为堇泱不高兴就跑,坐在床边闷闷不乐。过了会儿,她忍不住走到外头去看,一眼望去没找着,吓得在客厅里乱转。
“这儿。”
低头一瞧,凌霁看到躺在沙发上的狐狸,安心地坐在一旁,想了想今天堇泱的不当言行也是为了她着想,怨气消散许多,轻轻摸了摸堇泱脸颊,“怎么了?”
“烦。”堇泱叹了声,抬起胳膊伸过来。
凌霁以为堇泱要起身,牢牢扣住要使力,反而毫无防备被拉倒。
承住扑过来的力道,堇泱扣着凌霁的腰慢慢调整,不让两人撞到,再把脑袋按在肩窝,顺势而下,一点一点将凌霁压向自己,让彼此贴紧,一齐缩在狭窄而柔软的沙发里。
“怎么了。”凌霁不反对忽来的亲昵,与堇泱手脚相缠,说话时柔软的唇瓣贴着脖颈,像是在亲吻。
堇泱痒得发颤,也低头亲着凌霁露出的白嫩肩膀,声音极轻,“我说个事。”
“嗯?”凌霁随意答,享受着耳鬓厮磨,没料到下一句是那样的沉重。
“我有个死敌,她现在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