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难堪,时常提醒刘穆之,让他发愤图强。
然而刘穆之对此全当成了耳边风,还是经常去岳家蹭饭。
就在前不久,江家大宴宾客,请了当地有头有脸的人,担心刘穆之跑来丢人,特地没有通知他。
但刘穆之嗅觉敏锐,闻着香又来了。
江家没有办法,在角落安排了一个座位。
刘穆之大大咧咧地入座,酒足饭饱以后,看到桌上有新采的槟榔。
于是他就问小舅子:“我能不能拿几个回家?”
谁知小舅子原本就一肚子气,再一看他嘴流涎水的样子,顿觉姐夫丢人现眼,遂满脸鄙视道:“你知道槟榔有什么用处?是消化食物的,你有几天能吃饱?拿这个回去用得上吗?”
当时,现场宾客们听了全都哈哈大笑。
刘穆之狼狈不堪,跌跌撞撞逃回了家。
这一次经历被他视作奇耻大辱,从此之后再也没去过江家。
不能去岳家混吃混喝,刘穆之日子一下子难过起来。
最终他实在忍不住了,只好跑到酒馆中赊账吃喝。
结果没想到,今天又被店里小二冷嘲热讽一顿。
冷风如刀,以大地为砧板,视众生为鱼肉。
万里飞雪,将苍穹作洪炉,溶万物为白银。
雪仍在落,风亦未消,刘穆之满腹心事地回到自家。
正要推门进去,他忽然闻到一股肉香传出,刘穆之满心疑虑,家里如何有钱买肉吃?
他推开房门一瞧,只见正中一张方桌上摆满了酒菜,虑之、式之、花娘几个孩子正围在四周眼巴巴瞧着。
三个孩子一看到父亲回来,登时眼前一亮,嘴里喊道:“奥,哦,哦,阿爹回来了,阿爹回来了,我们有肉吃啦!”
这时听到动静的刘江氏也从里屋走了出来,她看了一眼丈夫,总觉得他今天心事重重。
“夫君,你回来啦?饿坏了吧?快坐下吃吧。”
在妻子招呼下,刘穆之一屁股坐下,由于有心事,使得往日看起来诱人的佳肴,此时吃在嘴里味同嚼蜡。
看到刘穆之只吃了几口就停下了筷子,刘江氏不由关心地问:“夫君,你生病了吗?怎么今日只吃这么少?这可是我兄弟专门买来给你赔罪的。”
“赔罪?赔什么罪?”一提起小舅子,刘穆之就忍不住想起在江府受的屈辱。
“还能有什么?还不是为那日宴席上发生的事?希望夫君你大人大量,不要跟我弟弟一般见识。”
“夫人放心,我早忘记发生了什么。”刘穆之故作大方道。
刘江氏看到这一幕轻轻叹了口气,看来自家夫君还真是对江家有了心结。
其实这一桌酒菜根本不是什么江家赔罪送的,而是她剪掉半截头发卖掉换来的。
刘江氏不愿意刘穆之跟娘家闹别扭,不然她夹在中间不好做人,这才想到用头发换钱。
“夫人,为夫想好了,不能再这么无所事事下去,过几日我打算出去找事做。”
正当刘江氏还在想如何化解丈夫与娘家矛盾时,忽然听见一向惫懒的丈夫竟主动提出要出去找事做。
要知道当年为了让刘穆之上进,她可是用了很多办法,却最终都失败了,没想到今日自家丈夫忽然间转了性。
“夫君,你……你没事吧?”
望着满脸担忧之色的妻子,刘穆之苦笑道:“以往我自视甚高,总梦想有朝一日被人慧眼识英才而相中,从不愿去做一些小事情。”
“可眼下我已三十二岁了,仍然一事无成,甚至连养家糊口都成了问题。”
“正所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我想通了,先从小事做起,然后等待机会来临。”
听到夫君这样讲,刘江氏才算放下心来,当下又细细叮嘱起刘穆之来。
至于三个孩子哪里顾得上父母谈什么,如今正全身心都放在吃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