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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却不一样,有了三晋在手,江东对河西的重要性将下降许多。”
“换句话说,河西可以承受江东内乱带来的不利影响,甚至还能趁机捞取好处。”
“如此说来,主公赞同将床弩卖给桓玄?”
“不错,不止是床弩,凡南郡公所需,皆可酌情满足对方。”
“至于说床弩技术会泄密……其实大可不必过于担心。”
“不是朔瞧不起他人,尔等且说满天下除了河西拿工匠当人看,还有谁?”
“凭各地视工匠为奴隶的态度,给他们一百年也造不出媲美河西的床弩。”
“既如此那臣这就去派人通知桓谦、卞范之,让他们赶紧交钱买东西。”
“诶,道和着什么急?先凉凉他们,朔好拿此事做人情。”
卫朔要送人情,是因为他知道桓谦、卞范之在屡屡碰壁之下,定会找桓振帮忙。
桓振是他看重的年轻将领之一,当初只因受家主桓玄压制,才不得不远赴河西建功立业。
若想让人家心甘情愿替他卖命,自然得从各种方面入手,其中感情投资也是其一。
果然不出他所料,在屡屡碰壁之后,桓谦、卞范之真的登门向桓振寻求帮助。
而桓振虽然对桓玄不忿,却不能不给桓谦面子。
说来也怪,桓振与桓玄不对付,却皆与桓谦交好。
……
“大都护,桓振求见。”
“桓振?让他进来。”
卫朔先是一愣,随即恍然,肯定是来帮桓谦说好话来了。
通过之前商议,河西上下对是否出售床弩给桓玄有了定论。
原本早该通知桓谦,只因他一心想送人情,这才给耽误了。
今天桓振主动登门,正好遂了他心愿。
不一会儿,桓振雄赳赳走了进来。
“末将参见大都护。”
“起来吧,道全此来所为何事啊?”
“末,末将……”
事到临头,桓振突然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开口。
作为军方将领,他十分清楚床弩价值所在。
话一旦说出口,很有可能受到大都护猜疑,怀疑他别有用心。
可叔父桓谦亲自求到面前,让他不好回绝。
罢了,罢了,这次就当是还桓家多年恩情,从今以后我一心一意追随大都护。
想到这儿,桓振正要直言,殊料大都护却先他一步开口。
“是不是为了南郡公购买床弩一事啊?”卫朔脸上故意露出为难之色。
“这件事,朔也很为难啊。”
“床弩乃管禁之物,众人皆不同意将床弩出售给南郡公。”
“不过,朔以为道全在此次并州之战中,表现优异,孤身潜入长子,为最终消灭西燕立下汗马功劳。”
“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道全面上,本都护愿意酌情卖给南郡公一些。”
“真的?!”
桓振不由大喜过望,本以为要大费口舌,事实上顺利地出乎他预料。
桓振哪里知道,卫朔早从联勤司、军器监打听清楚啦。
床弩上一些关键部件,除了河西可以制造外,其他任何地方工匠都造不出来。
也正是因此,卫朔才不虞担心将来被外人仿制。
即使他们仿制出来,威力也远远不及河西床弩。
这些细节桓振根本不知道,真以为是大都护看重他,才得以通融一二,心中对河西的归属感一下子强烈起来。
卫朔一直在暗中关注桓振表情,见对方露出感激之色,这才悠悠叹道:“望道全莫要忘河西之恩情。”
“请大都护放心,末将非忘恩负义之辈,今后将为大都护效犬马之劳。”
“嗯,道全如此表态,朔便安心啦。”
“其实家族对每个人来说都很重要,毕竟没有家哪有你我?”
“不过,朔希望道全明白,家也分大家、小家,河西相对桓家而言便是大家。”
“只有河西变强大啦,你我才会有好前程,所以你我每一个人都必须以维护河西利益为己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