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司徒不是在洛阳?你找去找他帮忙了吗?”
“怎么没去找?!可事情出乎预料,那天我刚一开口被司徒狠狠训斥了一番。”
“他不但不出手相助,还严令我也不得再掺和此事!”
“王谧这个人非常圆滑,他绝不会为了我们去得罪雍王!”
“那……那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定罪吧?百十年来,我世家可从没受此奇耻大辱。”
“若那些世家子弟最终被判有罪,我中原世家名声可就全毁啦。”
“到了那个时候,我们都是砧板上的鱼肉,雍王想要怎么下刀都行……”
“没错!不管如何,都不能让雍王给世家定罪。”
“我觉得咱们必须分头行动,发动所有人脉尽力去阻止大审判举行。”
“嗯,我去求见崔浩崔仆射,我家祖上与清河崔氏有亲,我算是他远方长辈。
“好,我去见高湖大人……”
这样的事情,在洛阳城内几家酒楼中都有发生,世家正全力阻止审判进行下去。
为了营救被抓世家子弟,整个中原世家都行动起来,也包括孔嶷与夏侯翎。
只不过他俩没有去找任何一个河西官吏,而是坐车一起拜访了司徒王谧。
夏侯翎曾在汝阴与王谧有过一面之缘,他对这个王司徒没甚好印象。
他眉头轻皱,看了孔嶷一眼道:“孔兄,王司徒为人圆滑,他未必愿意出手相救!”
孔嶷坐在夏侯翎对面,正闭目养神,过了好一会儿才淡淡道:“我也没指望王谧出头。”
“王谧比其祖父王导差远了,而王家也早不是当年那个执大晋牛耳的顶级豪门。”
“如今连太尉桓玄都要仰仗雍王鼻息,更何况依附桓家的王谧?”
夏侯翎不由一怔道:“那我们还去见他干嘛?不是浪费时间吗?”
孔嶷神色平静,目光微闪道:“有些话,老夫想当面讲个清楚。”
“哦?不知是何事?”
夏侯翎见孔嶷一副郑重样子,不由来了好奇心。
孔嶷摇摇头,拒绝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当下两人再不说话,马车迅速着向王谧临时住处赶来。
王谧住在城东,是一座三进大宅子,门口还站了几名侍卫,以保护王谧安全。
“你们要见王司徒?”
“没错!麻烦去通传一下。”
侍卫拿着两人拜帖看了又看,又仔细打量了孔嶷与夏侯翎一眼,这才转身走向院内。
夏侯翎与孔嶷面无表情地站在府门前,静静地等着王谧出来。
当王谧得知孔嶷、夏侯翎联袂来访,不由吓了一跳。
因为他知道两人是中原世家顽固派代表人物,孔家、夏侯家更是上了雍王黑名单。
按说被雍王如此忌恨,他们不该躲在家中不出,如何还有胆子来洛阳?
带着好奇心,王谧来到了府门前。
“参见司徒大人。”
“哎呀,两位家主快快请起,走!二位且随老夫入府一叙。”
孔嶷两人跟着王谧来到了客厅上,三人分宾主落座。
三人闲聊了几句,很快将话题转移到了大审判上。
“司徒大人,眼下世家子弟蒙难,皆因雍王打压异己,朝廷可不能坐视不管。”
“世家一向被视为朝廷柱石,若此次被强行定罪,则影响太大,只怕我中原世家将永远也抬不起头来。”
说这话的是夏侯翎,他正试图逼王谧代表朝廷向雍王施压。
但王谧好似早打定了主意一般,任他如何白话,始终摆出一副笑脸,不为所动。
旁边孔嶷见状,不由冷笑道:“司徒大人,朝廷始终坐视河西欺压我中原世家,莫非已决定牺牲中原世家利益,来讨好雍王?”
王谧瞥了眼孔嶷,长叹一声道:“孔家主,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
“你们久在中原,不太了解江东形势变化,老夫也不怪你们。”
“近年来江东动荡不休,而天师道作乱更令江东世家元气大伤。”
“南郡公主政以来,锐意革新,想挽回朝廷颓势,但这需要雍王大力协助。”
“还望中原世家体谅一下朝廷,以大局为重。”
“哼!以大局为重?”
对于王谧这番说辞,孔嶷报以连连冷笑。
如今他算是看明白了,太尉桓玄一心想着北伐,压根儿不顾中原世家死活。
既然桓玄如此自私绝情,那今后孔嶷也不会再对南郡公客气。
他当即起身告辞,并在临走之前说了这么一句。
“将来希望南郡公不要后悔今日所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