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已经睡着了,雪柒蹑手蹑脚地靠近他的床,轻轻掀开被子,却发现他侧身朝里睡着,雪柒又屏住呼吸从床尾爬上去,正准备伸手探进他的领口,又怕自己的手太凉弄醒了他,又搓手又对着手哈气,白慕青皱了皱眉,似乎要醒来,雪柒吓得一动不动,却被他一把抄倒在床上,刚好和他面对面!
雪柒心想完了,被发现了。却没想到白慕青只是咕哝一声,又睡过去了,手还搭在雪柒腰上。
这样都不醒吗?雪柒闭上眼长舒了一口气。看见白慕青刚才动了那一下,把玉牌从领口掉了出来!
她大喜过望,又害怕贸然去解弄醒了他,便一下一下轻拍着他,直到他发出均匀悠长的喘息声才慢慢停了手。
如何取下来呢?硬扯肯定不行!去拿刀又来不及了,不管了,用嘴咬吧,雪柒慢慢凑近,拿起玉牌的绳子,缓缓用牙齿摩擦,约摸一盏茶的功夫,那绳子才断了。
雪柒拿到玉牌,轻轻把白慕青的手臂从身上拿开,蹑手蹑脚下了床,又轻轻合上门离去了。
白慕青听到雪柒离去,抬手擦掉了她咬绳子时不小心滴落下的口水,她凑近咬绳子那盏茶的时间,是他最难捱的,她温热的呼吸若有若无地喷在他的脖子上,他僵直地忍着,就连口水都不敢吞咽,就害怕露馅,早知道就不逗她直接给她了。
第二天一早,雪柒就被红袖带到了议事厅,议事厅里有个黝黑的不知是什么质地的长桌,两侧已经坐着四位堂主了,墨言和绿翘她见过,剩下的应该就是蓝羽和橙衣二位堂主了。
红袖指着身穿湖蓝色长衫的男子向雪柒介绍道:“这便是清风堂堂主蓝羽。”又指着穿着金色衣裳,把脚放在桌上的吊儿郎当的男人道:“这是聚宝堂堂主橙衣。”
雪柒汗颜道:“看出来了,这衣衫颜色也是……真贴切。”
红袖向众人介绍道:“雪柒姑娘是受阁主所托,暂且打理藏刀阁。”
除了橙衣,其余三人皆站起来拱手见礼道:“雪柒姑娘!”
橙衣还是维持着抱手的姿态,脚也还是搭着,懒洋洋道:“大家同为堂主,百晓堂堂主何时越过我等,能对各位堂主发号施令了?”
红袖正色道:“并非我热衷于出风头,如今阁主的情况大家也是有目共睹,我只是尽自己的微薄之力而已,自认总比某些人只会窝里横要强!”
雪柒劝解道:“大家都在藏刀阁共事,齐心协力经营好藏刀阁才是正道,毕竟藏刀阁好了你们才能更好。”
橙衣吹了一声长哨,轻佻地说道:“哇哦!多正义凛然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阁主在开动员大会呢!”
红袖怒道:“你少阴阳怪气!雪柒本就携阁主私印,何况最近她怎样为藏刀阁忙前忙后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
橙衣嗤笑道:“少拿鸡毛当令箭了!难道我们一众刀口舔血的堂主居然要听一个黄毛丫头指挥不成?”
雪柒站在那里突然觉得很难堪,是啊,其实她站在这里名不正言不顺,她跟白慕青非亲非故,自己也是被红袖赶鸭子上架,如今橙衣说的虽然难听,却也是事实。她感觉周身冰凉,全身都是木的。
“哼!”这声冷哼传来,所有人心中一震,这可是清醒的白慕青惯常的语气!橙衣立刻放下放在桌上的脚,站起来垂头立着。
只见白慕青一身白衣缓步踱来,折扇“哒”一声扔在桌上,搬来椅子让雪柒坐在主位上,自己则慢慢走到橙衣身边,冷笑道:“我倒不知,聚宝堂堂主见到本阁主私印可以视若无睹!”
橙衣垂头低声道:“属下知罪!”
如果刚才的冷哼只是猜测,这句话便是实锤了,白慕青痊愈了!
雪柒刚才的不快一扫而光,站起来大声问道:“白木头,你好啦?”
白慕青冷声道:“我若是再不好,你便任由别人欺负了?你的一身武艺是做摆设用的?”
雪柒笑道:“没人欺负我啊,只是你,你再不好,我便被你烦死了!”
白慕青反驳道:“你胡说八道,我几时烦你了!”
雪柒撇撇嘴道:“你可以问问在座的各位……”
“大可不必!”白慕青抬手制止道:“你在旁边等等,我处理些事就陪你回摘星阁。”
雪柒连忙摆手:“不要不要,你说的事肯定枯燥死了,我还是回摘星阁睡一觉吧,早上起太早了。”
看着雪柒离去的背影,白慕青明白她是把橙衣的话放在心里了,从前的她毫无心机,坦坦荡荡,如今竟也学会避嫌了。
思及此,白慕青眼中寒霜更甚了。
雪柒回到摘星阁,因为白慕青痊愈,心情大好,埋头一觉睡到了下午。
白慕青来的时候,雪柒还在四仰八叉地睡着,被子被她压在了脚下,白慕青轻轻抬起她的脚,准备把被子掖出来给她盖上,没想到把她弄醒了。
雪柒睁着迷蒙的双眼,眼底尽是红血丝,看来最近都没有睡好,咕哝了一句:“你回来了?”
白慕青怔住了,从来没有人这样随意地问过他这句话,有了一种有一个人一直在家等着他的感觉,他已经习惯了冷清,突如其来的平淡温情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他尽量让自己的回答自然些:“嗯,你想吃什么?我让他们送来,我陪你吃。”
雪柒蒙头嘟囔了一句:“随便!饭菜来了再叫我,我再眯一会儿。”
白慕青扬起嘴角,温柔地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