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
青衣男子轻车熟路叩响了大门,三长两短,应该是他们定的开门暗号。少年静立在一旁,巡视四周,一一将周边环境记入了脑海。
只过了几个喘息的功夫,大门便被打开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从门后探出了脑袋,见是青衣男子,忙将其迎了进去。
少年二话不说,也跟着走了进去。
但见院内奇花异草争相竞放,小桥流水好生别致,果然清新淡雅!
男孩打头,领着青衣男子和少年步履匆匆走过了小桥,又走过了一片桃林,最终停在了一座小楼门口。
“姚四爷请,夫人正在里面等着您呢!”抵达目的地后,男孩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态度之谦卑,一度令走在最后的少年咂舌:怪不得姚四这般忠心耿耿,原来是夫人对他礼遇有加啊!
姚四也不客气,径直踏进了门内。少年紧跟其后。
屋里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各类摆饰皆极尽奢华,都快赶上皇宫内院了。一名红衣女子歪躺在殿中的皮褥子上,闭目养神,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如此倾世容颜,怕是天上的仙女看了都要嫉妒。她只静静地躺着,不做一个动作,不说一句话,便足以倾倒众生。
姚四看得痴了,也不愿打扰美人的好梦,傻愣愣地站在一旁。
少年亦不言语,眸中却无声地多出来了几分别样的神色,似是诧异又像是恼怒,混合在一起,汇成了十二分的纠结。
半晌后,女子缓缓睁开了眼帘,美人惊醒了!
“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海涵!”慵懒的声音随之传出,周旁一个小丫头扶着她慢慢坐了起来。
姚四这才注意到原来夫人身旁还有别人存在,只是这殿下现藏身于何处他不甚明了,不由得绷紧了神经。
“仅一年未见,姐姐与我竟变得如此生疏了吗?”少年弯唇浅笑,歪歪斜斜地向前走了几步,拉近了与红鸾的距离。
“我倒是认识一位神医,能治好你的腿疾!”红鸾轻声道,依旧睡眼惺忪,神色恹恹,似是在鄙倪众生。
“大可不必,好了伤疤就会忘了疼,有些东西还是留下来的好!”少年一口回绝,又向前进了几步,似是要证明自己的腿脚无碍。
红鸾夫人并未作声,意味不明地打量了少年良久,忽而又道:“胡姬姐姐去了也有四五年了吧!你倒是有心,每年都来祭拜!”
“胡姬于我恩同再造,我又岂能忘怀!”少年应道,言辞凿凿。
“是吗?若死的人是红鸾,殿下也会每年都如期赶来吗?”红鸾夫人忽的站起,柔声问道,一双美目也随之点亮了。
“如果你跟胡姬葬在一起的话,我会记得!”少年淡然应道。
“好绝情呢!原来我在殿下眼里只是个附属品吗?”红鸾夫人故作恼怒娇嗔道,眼中失落的神色一闪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某种难以言喻的坚毅,“红鸾斗胆劝殿下一句,木强则折,凡事不可太过于执着!”
“你觉得我还有退路吗?”少年冷哼一声回道。
“原来如此!”红鸾似有所悟,又陷入了沉默。
姚四在台下听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全是晦涩难懂的话语,不禁皱起了眉头,只是碍于夫人并未喊他答话,他也不敢贸然出声。
少年缄默了半晌,一拂袖,又道:“申伯府少夫人小产一事可是姐姐所为?姐姐当真爱上了姜仲卿,不愿让其他女人为他生子吗?”
“你觉得呢?”红鸾并未直接答话,反问了一句。
少年摇了摇头,轻道:“这不是姐姐的作风,姐姐做事一向干净利落,断然不会让人抓住把柄!”
“果然知我者非小千莫属,哈哈,我这是眼巴巴地送给人当替罪羔羊呢!”红鸾忽而笑得花枝乱颤,笑到最后,声音竟是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凄厉如鬼哭狼嚎,“姜仲卿想要做驸马爷,让我替他清理门户,你说姐姐我该不该帮他呢?嗯?”
“姐姐才刚劝我的话,自己就忘了吗?凡事不可太过执着!”少年劝道,满目担忧,对姜仲卿的恨意不禁更深了。
“我为他做了那么多,到头来得到了什么?不过是浮华一场,声名狼藉,为万人耻笑罢了!哈哈……姜仲卿,你够狠!你有本事就榨干我的血肉和灵魂,让我永世不得超生啊!哈哈,做不到了吧?你若是做不到,就休怪我永生永世都不放过你了!”红鸾仰天大笑,疯狂的吼叫。
“夫人发病了,快来人啊!”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周旁的小丫鬟们各个战战兢兢,跪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