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忙上前道。小姑娘就是爱干净,刚掉进去,手脚都没力气就又往水边跑,也不怕又掉进去。
“谢谢五婶。”巧巧弱弱的道谢。
妇人带着巧巧洗头的功夫。屯子里的人都有意无意的目光落在小徐氏母女身上。
春花往后缩了缩身子,有意避开众人的目光,却看到有位母亲将她自己的孩子带离了她几步远,还提防的看着她,好似下一秒,她就会对她的孩子怎么样似的。为什么会这样,她真的那么可怕吗?
巧巧由妇人抱着,洗干净了鼻腔,耳朵,又略略洗了头发。就被搀到李文华面前。磕头道谢。
“你这孩子,快起来,才落了水,身子怎么受得了?”李文华伸出了双手,要扶巧巧起来。
“巧巧谢文华爷爷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巧巧磕了几个头,才发觉有血流了出来。大概是倒栽下去的时候,额头触到溪底的石头,划出道口子。
李文华还以为巧巧磕头太用力,一把把巧巧拉了起来,捂住她的额头。“傻孩子,爷爷怎么担得起你这么大礼。”
巧巧笑着笑,那泛白的脸色异样的显眼,“怎么担不得,救命之恩又哪是磕两个头就能抵消的。”
人群都夸巧巧是个知事念恩的,瞧说得这两句话。多得体,就是大人也未必赶得上。有人则去叫李大勇了。
这么明显的一褒一贬,春花心里憋了一口气。她突然跑到巧巧面前,大声喊道:“我不是故意的。”
“有这么说话的吗?一句道歉的话不说,还净推卸责任。就算你不是故意的。把巧巧推下水是事实吧。要是不小心伤了人命,一句不是故意的就算了?”有妇人看不过眼,说道。
“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春花气得跳脚,一再的喊着委屈。
巧巧看了她一眼,轻飘飘说道:“我不怪你。”
“真的?”春花有些不敢相信。
巧巧点头,“我知道你是想给二蛋出气。”
“哎哟,我道是小孩子玩闹,不小心呢,原来还有内情啊。”桃花娘刚才吓得差点灵魂出窍,桃花是和巧巧一道出去的,巧巧落水她还以为是桃花下的手。这一急匆匆赶来才把事情弄了个清楚,“春花娘,这就是你教导的?”
小徐氏丝毫不乱,“你们又没亲眼看到,怎么知道巧巧不是故意陷害春花呢?”
“呸,没脸没皮的东西,我家才不是那样的人呢。”何氏挤到最前面,狠狠朝小徐氏吐了口吐沫,“小徐氏,你是个什么玩意儿投生的?自个儿的儿子就当宝,人家的娃儿都是捡的是不是?我家巧巧是多乖巧的一个人,被你家春花推到水里,一句埋怨没有,还不如你的意?”
秀秀则跑到李文华跟前,小声道了谢,然后小心翼翼的把巧巧接到她怀里,还掏出手帕给巧巧捂住额头。她眼眶里满是泪花,心疼道:“巧巧不疼啊,大夫很快就来了。”
“我没事。”巧巧笑笑,让秀秀宽心。
秀秀用手背擦了下眼睛,狠狠点头。
小徐氏瞥了眼秀秀和巧巧,才道:“我只是说事情还没弄清楚......”
“事情还不清楚?人没了才算清楚是不是?蛤蟆吞天,你好大的口气。有气你冲大人来,对小孩子下黑手你也不怕遭报应!”何氏狠狠喘了几口气。又道:“且不说二蛋烫伤后,我们家里人来来回回多少趟,我家老三亲自登门道歉,你们把银子收了就收了,还把他赶了出去。他也还是个病人呢,你怎么忍心?”
小徐氏不为所动,“我家二蛋又岂止几两银子?”
急了吧,当初我家二蛋受伤的时候你们又怎么明白我的心情?好心给你们时间上门赔礼道歉,结果却是一通虚的推卸责任的话。小徐氏无不狠心的想,感同身受,那只是一个词语罢了,自己不尝尝痛的滋味,哪能知道别人到底受过怎样的煎熬?她从没想过报复小孩儿,也没想到春花会把巧巧推下水,甚至在巧巧没醒之前她都在做最坏的打算......可老天还是站在她这边的,巧巧没事,却让何氏一家也尝到了这心痛的滋味。
“我家巧巧还千金不换呢?”余氏先看了巧巧,才接替何氏的位置说道:“大伙儿都知道二蛋被铁柱伤了,小孩子家不懂事,我们大人也没约束好,我们有错,我们道歉,认罚。可你们看看李文家的是怎么做事的?唆使自家孩子来报复。我是忍不住了,原本我不想说的,我告诉你,二蛋受伤也不全赖铁柱,是他自个儿不听铁柱劝!”
“你侄子点火烧了我儿子还有理了?还没错了,还是我冤枉他了?”
余氏没搭理她,然后就说了那夜雨夜的事情。
人群中一阵骚动,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有的觉得二蛋也应该担一半的责任,有的则认为错在铁柱这方,毕竟火是他点的,二蛋也受伤了嘛。
“究竟有没有这回事,我还得回去问问二蛋。但你们伤了人,就该赔偿。”小徐氏只慌了一下就稳住了。
“我们没赔吗?”余氏冷笑,“昨天我家三弟才送去了二十两。二十两是个什么概念,大伙儿知道吗?我告诉你,我五弟妹娘家一个丫鬟,卖身银子也不过五两。二十两够买四个丫鬟使唤一辈子了。你拿了银子,还唆使自家孩子把巧巧推到水里去,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
小徐氏抵赖,“胡说,谁收了你家的银子。”当时她只是懒得再应付李强,却也不想让他这么容易就回去了才把银子收了,当时并无第三人在场,没有证人,她怕上门。
“我家老三在镇上汇通钱庄取的两个大银锭,银锭子下面还有字呢,做得了假?”何氏道:“我老婆子是算是看清楚了,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老的不要脸,小的也是心思歹毒。一言不合就要伤人性命,李文可真是娶了一个‘贤妻’啊。”
“不准说我娘!”
“你满嘴喷粪!”
春花和小徐氏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母女俩一致对外。
“放心,是不是我胡说八道,很快就有结论了。”何氏不急不躁,“我已经请了里正过来,今天这事儿我看你们家怎么给我个交代。要是我们在里正面前也掰扯不清,没关系,咱们上县衙,我就不信呢,这世上还没地儿说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