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吴铭初试神功后,见天色已然全暗,当下不敢于治靖馆中再作耽搁,单臂揽起木兰便经由暗道疾行返至宫内。之后吴铭唯恐楚楚与烛光见自己二人同行晚归,有所误会。便劝木兰今晚早些于宫中休息,也好向燕离回禀一番。
木兰知吴铭心中顾虑,轻叹一口气,亦不多加挽留,只要他先陪了自己一同用过了些饭食,即将吴铭送出了宫去。
吴铭辞别了木兰之后,一路轻装简从,不多时便已来至自家宅门前。刚欲叩门而入,却听得宅内一片嘈杂,似有呼喝打斗之声。闻此声响,吴铭不禁大吃一惊,当即便飞身而起,越过院墙,不待落地,便凝目向院中望去。
不料这一看之下,竟见楚楚、尉迟贲与胜遇三人正合力激斗要离师徒。而要离与烛光二人,似因楚楚与尉迟贲近日已熟习圣光奇目后功力大进,又得胜遇助战,斗至此时,已大落下风。一时之间唯有背依墙角,负隅顽抗之力了。
见此情形,吴铭不禁惊异更甚,当即不及多想,双足一着地,立时高声喝道:“有话好说,怎能在此兵戎相见?”紧接着一招“劈波斩浪”使出,双掌分向左右挥去,欲以雄浑掌力将两方分了开来。
哪知吴铭此招刚出,最终仍是晚了半步。要离误以其为相助楚楚一方,急将右手长剑圈转,剑芒闪动,嗤嗤有声,欲封住吴铭来袭之掌力。尉迟贲见有隙可乘,心知吴铭绝不会伤了自己,故此对其掌风视而不见,魔眼之中一道强光瞬时激发而出,只听要离一声惨呼后,右臂已为圣光所断。而此刻吴铭怕误伤了两方,果然已将掌力收回。
烛光在旁见师父为尉迟贲所算,忍不住惊怒交加,娇叱一声,以魔眼猛向尉迟贲连攻数招,将其击退后,一时间浑没了主意。余人见他二人败局已成,亦不再出招进逼,只将去路封住,欲伺机再行将要离擒住。
要离为圣光奇目重伤之后,虽剧痛难忍,却未见惊慌之色,当下向呆立一旁之烛光沉声嘱道:“殿下可速带我回归奇肱营中,来日或可再报今日之仇!”
烛光心中正自慌乱无主之际,一闻此言,哪里还敢稍作犹豫,立时跃上前去,将要离负于背上,将其近日所授乘风御波身法使出,娇躯一晃,便已跃出圈外。紧接着身形连闪,余人只见他二人须臾之间便已到了院墙脚下,哪里来得及再行拦截。随后即眼睁睁望着烛光纤足一点,瞬间负着要离越过院墙,飘渺而去。
吴铭见两人背影消逝于墙外,并未前去追赶,而其余诸人亦止步于院内。四人相互望了两眼后,只闻吴铭一声叹息,随后无奈问道:“为何会落得如此地步,这却从何说起啊?”
楚楚在旁见吴铭一时间极为困惑忧虑,忙急步来至他身旁,柔声抚慰道:“本来今日自你走后,宅中便如平日一般无异,我等亦用功如常。不过不知为了何故,要离大侠忽地狂乱冲入练功房中,大呼:‘大王杀我妻子,今日定要屠尽尔等为他二人报仇!’喊罢,不容我等详询,便持剑向我杀来!
“哼!楚楚又如何能够于屋中束手待毙,任其宰割,当即便与大师兄同出圣光奇目迎上反攻。烛光妹妹见要离前辈向我杀至,虽有心相助,但她初入前辈门下,如今又如何敢反叛师尊?故此只得在旁不断出言相劝,却始终未曾出手相助两方。
“待得斗了半晌,我二人本与他杀了个难解难分,旗鼓相当。不料忽闻院中胜将军话音响起,似是向家丁询问大师兄与你所在。楚楚闻言大喜,忙与师兄一同引着要离前辈向外而去。果然适逢胜将军此刻到访宅中,他一见我与大师哥受袭,更不理会此种缘由,当即便杀入战团相助。而烛光妹妹一见师父为三人围困,渐落下风,护师心切之下,便亦向胜将军拦去。
“如此我等又缠斗了半个时辰后,终是等至你自外归来解围。只是我方虽胜了他二人,但烛光妹妹却也莫名因此逃归了,唉,不知此事是福是祸。唯愿要离前辈今后仍可善待于她,回去奇肱后,免遭凶险。”
吴铭听罢楚楚一番陈述后,心中疑虑却仍未得解,反而更为迷惑。愁思片刻后,转头向尉迟贲又追问道:“大哥可曾听闻要离前辈家人受害之事?昔日他尚且于此宅中相救燕离殿下,为何此刻却忽地倒戈相残。此中隐情着实令人费解啊!”
尉迟贲见询,却只黯然摇了摇头,踌躇答道:“大王行事,高深莫测,绝非我等臣下所能逆料。因此贤弟也不需太过劳心揣度,到时静观其变便是了。”
胜遇在旁听他二人称呼亲近,心感好奇,便直言笑问道:“尉迟兄与吴铭老弟谈论之际,言语中便似兄弟一般,倒也令人欢洽。我三人自结识以来,共历患难甚久,早已情同手足,如此相处亦无大碍。故此今日先不必理会他事,如两位心中不嫌弃盛某,你我三人便于此刻结为异姓兄弟可好?哈哈!”
吴铭等一闻胜遇忽出此言,心中均是一惊,相互看了一眼后,尉迟贲不由暗自盘算道:“胜兄此时仍尚未得知我与吴贤弟结拜之事,若是与他明言,胜兄定会怪我二人当初隐瞒。而我观其为人如此豪爽,便是结为手足,又有何妨。想来吴贤弟更无异议,只不过须再行于此结义一番罢了,呵呵!”念及此节,便向吴铭撇去,只见他满眼亦是殷切之意,似于此举颇为期盼。
尉迟贲见状,当即颔首一笑,接着转头向胜遇回道:“胜兄即如此抬爱在下,尉迟贲又如何能拒却将军美意?呵呵,自是唯胜兄之言是从了!”
胜遇听尉迟贲爽快英诺,心中大喜,忙又向吴铭望去,笑道:“尉迟兄既已答允,想来吴兄弟应更无疑议了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