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铭见燕离言辞决绝,无奈之下,只得轻叹一声,随后跟出。不料一至院中,只见郭璞正自踱来踱去,神色间已是焦虑万状,而木兰亦带同了余下众人在一旁凉亭殷切守候。
见此情状,吴铭不由得大为愧疚,当即快步上前,向郭璞躬身谢道:“有劳仁兄与诸位久候,小弟实是汗颜无地。万望各位莫怪!”
郭璞见吴铭此刻方才出关,心中虽急,却也不便相责,忙伸臂将他扶起后,强颜笑道:“公子修悟神功事大,我等又如何敢去搅扰。不过眼下公子既已功成出关,亦不须这般客气,更作耽搁。还请即刻启程,可好?”
“自当如此!还请郭兄少待,吴铭须将双双取回!”此时吴铭于动身之事已无异议,只是尚须燕离口谕,故此不由又向她望去。余人见状,也跟着看向燕离。
燕离见院中诸人均欲闻听自己尚有何嘱托之事,略一思忖后,亦不推延,冷冷道:“昨夜诸事已然商定,兄长目下依计行事便是。不必再行请命!”
吴铭与郭璞闻言大喜,忙齐躬身领谕。随后二人便各自出宅,分头前往招贤馆与驿馆行事。
两人均是身具上乘功法之高手,出得宅门后,立时各展神功,不多时便先后乘双双与奇肱飞车返转院中。众人见二人来去如风,心中不由均大感钦佩。
待飞车一落地,郭璞不敢稍误片刻,立时向燕离辞道:“公子与景纯皆已筹办停当,此行必当不辱使命。殿下只需静候佳音便可,切莫太过忧虑!”说罢,便与吴铭齐躬身再拜。
燕离抬眼向双双望去,见吴铭之赤弓神羽确已挂于神鸟之背,便即点了点头,为二人壮行道:“以二位身手,想来绝难为奇肱叛军所伤!不过却须小心那岱莱白虎岛主在旁策应。若果遇凶险,切记不可恋战,待我帝畿援军到来后,再做打算!既如此,燕离便携诸位预祝二位兄长平逆功成,大获全胜啦!”
吴铭与郭璞见燕离如此嘉勉,登时朗声再拜道:“属下定当不辱使命!”
言罢,吴铭不自禁又向楚楚望去,本以为她定然将出言叮嘱一番,抑或乞请燕离允其同往。不料只见楚楚神色木然,并未有一语相挽。
见此情状,吴铭一时间不由得愁绪万千。缓步走至楚楚身旁,涩然一笑,轻声嘱道:“吴铭此去,定不会有丝毫闪失。只是楚楚你却须依燕离妹妹之命,安心于帝畿守候,静待你我重会于匡庐奇肱大营,其间切莫以吴铭为念,太过忧虑啦!”
“楚楚唯牵挂烛光妹妹一人,至于他人之事,却又与我何干?”楚楚见吴铭前来相别,心中似是毫无波澜,只冷冷应道。
众人在旁闻楚楚之言如此决绝,心中不禁均感不忍。吴铭更是错愕当地,不知如何是好。燕离此刻见状,亦不愿再为难于楚楚,当即“嘻嘻”一笑,向她劝道:“哥哥只别去几日,怎地你便如此怨怼么?放心,那‘守节归心丹’之毒,若是误了时日,燕离亦自会命木姐姐为你解之!”
“多谢殿下美意,只是楚楚、楚楚,呜!”未待谢罢,楚楚已然悲戚难以,“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木兰在旁早已留心有异,此刻忙快步上前,将楚楚抱入怀中,轻抚慰藉。
郭璞本欲辞了众人后,便速速启程,不想临行之时,却因此儿女情长之事耽搁良久。立时心中焦急不堪,心念电转之下,忽高声向楚楚点醒道:“宵明殿下即为令妹着想,岂不知晚得一刻,烛光殿下便多一分凶险啊!还望宵明殿下即刻决断!”
楚楚闻听郭璞言辞郑重,且颇为急迫,心头不禁一震。当即缓缓仰面泣道:“适才楚楚不是已然告知,你二人自管去救烛光妹妹便是了!又何必于此多所耽搁,唉!”
郭璞听罢,立时大喜过望,急将吴铭拉在双双身畔,催道:“请公子速上坐骑!不宜再行延误!”
不料吴铭却呆立于地下,痴痴望向楚楚,似是于郭璞之召唤听而不闻。木兰见状,不由轻叹一声,放下楚楚,缓步走至吴铭身畔劝道:“将军走后,楚楚妹子自有木兰照看。如今时刻紧急,还望将军以大局为重啊!”说罢,一拉吴铭衣袖。
吴铭身感异动,这才缓过神来,垂首向木兰看去,只见她一双秋水中柔情无限,满目尽是不舍之情。留恋之意似欲化为盈盈珠泪,倾泻而下。如此神情,吴铭已于木兰眼中见过多次。此时重现,吴铭顿感胸口宛如受大锤重击一般,心痛无已。只是事已至此,吴铭唯有将心一横,当即再不多言,一声清啸,腾身而起后径落于双双之背。随后团团向众人一拱手,转面向郭璞邀道:“先生若是不弃,可随吴铭同乘神鸟,共赴匡庐!”
郭璞见此间诸事已了,不由得长出一口气。忙应道:“若能如此,自是求之不得!”即时使出道隐仙踪神功,众人只感眼前一花,郭璞瞬时便已坐于双双左身之上。接着郭璞又唤来两位随行使者,令其好好看顾所携奇肱飞车。余事皆应听命于帝畿诸位安排,不得有误。
那二人乃是郭璞心腹之人,听罢忙躬身领命。一时间不敢造次,又向院中众人躬身拱手拜去。
郭璞见状,这才放下心来。向吴铭请道:“公子,你我这边启程如何?”
吴铭闻言,再不回顾,啸声起处,宅中倏忽间一阵狂风大作。双双已载着吴铭与郭璞二人扶摇直上,直冲霄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