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
林司繁说完,转身又回了手术区。
我满眼都是泪水,看出去全是一片模糊的影像,只能奇怪的冲着那道门一直点头。
周围的人都不知道怎么散开的,我站在原地动弹不了,恨不得闯进那道门里,去亲眼看看骨骨究竟怎么样了。
我觉得他一定很害怕,也许会想见到我的。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就这么站了三个多小时。
我现在的感觉,比心如刀割还要更加痛苦,脑子里除了担心骨骨什么也顾不上想了,甚至都忘了眼前还有闫沉的存在。
等我好不容易平静了一些,有人伸手在我肩头上按了一下,我扭头就看见了闫沉满眼的红血丝,正用疲惫的目光看着我。
等他突然对着我笑起来,我浑身一哆嗦,一颗心就像被坠上了重物一下一下揪扯着往下沉。
闫沉就一直笑,笑得眼里毫无悲悯,好像我们不是在等待一个孩子结果不明的开胸手术,而是在面对什么值得开心的好事情。
我哆嗦着嘴角,看着居高临下的那张脸,骨骨小小的一张脸开始在我眼前浮出来,慢慢和他的脸重叠在一起。
“听说你每年都会去福利院看那些孩子,你不是说这些年从来就没回去过吗?”闫沉的手,按在我肩头
上更加用力。
我下意识扭头避开他的注视,心突突的跳。
闫沉语气毫无波澜的继续跟我说,“我还听说,这些年有个男人也每年都去福利院,他看的孩子就只有骨骨,听说他要从很远的地方赶过去,可是从来不跟孩子直接见面,就只是偷偷看看就走。”
我不再抖了,因为闫沉的话让我彻底不会动了,我听不大懂他刚才这句话的意思。
他说的这个男人怎么回事,我从来都没听福利院的人说起过,他说的不是真的吧,这世界上除了我,还会有人同样牵挂着被丢在福利院的那个男孩吗。
我想不出来会是谁。
“项欢,我只问你一句话,骨骨是谁的孩子?”
闫沉问的话,终于让我笑了出来。
他在我的笑声里,把手从我身上拿开,站远了一些看着我,一丝笑意在他唇边渐渐加深,其实他这么变态的笑起来时特别好看。
过去我就被他这样迷得不行,现在看了还是觉得好看,尽管我现在那么恨他。
我朝他靠近过去,低低的声音在他耳边说,“谁的孩子?不是你告诉我,骨骨是我那个被你害死的大哥留下来的唯一血脉吗?”
闫沉听着我的话,目光一点一点的往下沉,“不许再反问我,回答我问你的话。”
我吸吸鼻子,忍着又要掉下来的眼泪,横了心看着他,“二哥,我要是说……”
话还没说出口,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我和闫沉都齐齐转
头去看,耳朵上半挂着口罩的林司繁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冲过去抓住他的胳膊,却不敢开口问,只能皱着眉看着他拼命忍着眼泪。
林司繁一把搂过我抱在了怀里,不管不顾跟他一起出来的护士讶异的眼神,他用手在我后背上轻轻拍了几下,“手术很顺利,放心吧。”
我一下子哭出了声,哭得满脸泪痕,头发全都乱了,心里悬着的一口气一旦放下来,整个人就坚持不住了,这才感觉到我被磊哥打伤的肋骨那里特别特别的疼。
“我,我不行了,疼……”我挤出来这几个字后,整个人直直就往地上瘫了下去。
林司繁跟着我一起蹲在了地上,他抱着我叫我名字,我想跟他说让我去看看孩子,可是已经说不出话了。
就在我迷糊着感觉自己被林司繁抱起来时,忽然我的人和林司繁一起剧烈晃了起来,有人似乎在跟他争夺着要抱我。
我恍惚听得出闫沉喑哑的声音,一边咳嗽一边在跟林司繁说着什么,可我耳鸣得厉害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只听得见林司繁冷着声音让他别碰我。
身体晃得更狠了,我无力地闭上了眼睛,感觉自己快彻底失去意识了。
可是一闭上眼,眼前马上就出现了骨骨让人心疼的小脸蛋,他脸上没什么血色的正看着我,大眼睛还是那么黑亮黑亮的。
我感觉身上一下子有了劲儿,拼命挣扎着想要叫骨骨,可是叫不出来,眼
前的骨骨也瘪了小嘴,眼睛里滚出来好夸张的一大颗眼泪。
耳朵里钻进来闫沉的声音,“她是我的人,你松手。”
听不到林司繁的回应,我眼前的骨骨也一下子就不见了,我突然特别恐惧起来,又想起了六年前的那一天,想起了我抓着林司繁让他救救我的那一幕。
我已经分辨不出自己究竟是被谁抱着送到了抢救室的,只感觉到自己躺到了床上时,有很滚烫的不明液体,落在了我的脸颊上。
一滴,两滴,又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