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和简菲菲很早就起来,收拾完没等林司繁下夜班回家就去了美院。
路上收到林司繁的微信,他让我别太着急,孩子那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他看得出闫沉对骨骨很在意,不会拿孩子如何,等我们见面再商量该怎么办。
我没再回他。
到了美院,今天很难得我们这一届的大部分同学都到齐了,因为今天是开会说毕业考察的事情,大家都挺重视的。
同学们三五成群的都在聊着,我和简菲菲进来找了座位坐下,简菲菲瞧瞧我说,“别多想了,今天你就只当自己就是个马上要毕业的未来艺术家,别的事有我跟你一呢。”
我感激的看着她,觉得自己这糟糕透顶的人生里,总归还是有值得开心的地方。
能认识菲菲和林司繁,都是我的福气。
可是好心情没能维持太久,各系主任轮番上台讲话的时候,我一点一点开始走神。
没办法不去想骨骨。
从他摔了昏过去到进手术室开刀,我都没见到他一面,现在更是连他究竟在哪儿都不知道,我没办法不去想这些。
我想起闫沉跟我说的那些话,他说骨骨在福利院里不止一次受过伤,可那孩子在我每次去看他的时候,为什么都不更我说呢,是福利院威胁不让他说?还是他自己不想告诉我,我没办法确定。
我从昨晚就一直在后悔,后悔当年会把他送去了福利院。
昨晚我跟简菲菲讲起这些
时,她一边陪着我哭,一边问我既然跟孩子爸爸都那样了,人家也不知道我怀孕的事,干嘛还要把孩子生下来,生了又不要他。
“项欢,你的心真狠啊。”简菲菲当时就是这么说我的。
是啊,我当年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孩子才五周,不想留下来的话完全可以做掉。我也不是没那么想过,人已经都躺在了手术室里,可最后还是没做。
那时候闫首为刚找完我,他让我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临城的话就赶紧离开,我其实也没打算继续待在那儿,可突然知道自己怀孕了心里就全乱了。
当时我没有一个能倾诉这件事能帮我拿拿主意的人,连昊辉也不能说。我只能一个人跑到父母和大哥的墓地去发呆,一站就是好久。
我问他们自己该怎么办,他们三个人都在照片里静止不动的望着我,什么话都没有。
我甚至在睡不着的夜里咬牙决定,我就是不离开,等着闫首为把我处理掉,那样的话就不用再纠结。
我死了肚子里的孩子也就跟着没了,一了百了。
至于最后是什么让我下了决心离开把孩子留下来,我现在居然没什么印象了。
就像是记忆系统自动替我屏蔽掉了那段折磨人的时光,记得最深的就是自己第一次感觉到胎动时哭得像个傻子。
简菲菲在我正回想的入神时,推了我一把,把我一下子拉回到了阶梯教室的一片议论声里。
我茫然的四下看
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问简菲菲怎么回事。
简菲菲看着我,“你没听啊,刚才系主任说你们油画系这次要跟我们雕塑版画的一起毕业考察,路线定了西南那条线,大家伙都说这事儿呢。”
原来是这样。
“对了,我说刚才听到宗巴白城的时候那么耳熟呢,那不就是我哥呆了好些年当援助医生的地方吗,你跟他也是在那儿认识的,看来这回你要故地……重游了。”简菲菲开始还挺高兴的说着,忽然就意识到什么打住了话头。
她靠近我小声接着说,“你看我就这德性,我忘了那地方对你……晓善你不会因为要去那儿,就不参加毕业考察了吧?”
我冲简菲菲苦笑,“我现在什么都想不了,只想……马上见到骨骨。”
“是呀,我懂。”简菲菲明白我如今的心情,她搂住我的肩膀晃了晃,“一定没事,一定的。”
刚一下课,我就给林司繁发微信,他很快回我说正在美院校展厅那边等着我们呢。
我和简菲菲赶过去,林司繁什么话都还没说,我的手机就响了一下,收到了一条新微信。
是闫沉发给我的一张照片,拍的是骨骨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孩子小小的身体周围是好几种医院的那些仪器设备,孩子看上去像是在熟睡,没什么难受的表情。
我盯着手机屏幕挪不开眼睛,尽管骨骨看起来还不错,可我没见到他本人还是担心的不行,
恨不得马上就去找闫沉。
林司繁和简菲菲都过来一起看,闫沉又发了一条微信过来——“记住我说的话,过时不候。”
“这什么意思?”林司繁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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