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谭诚冲他微一颔首,就听他说:“西北宁家村的河堤好像有些松动,要不要过去看看?”
谭纶一脸错愕,宁家村那带也是由骆行书改建过的,前几日就去瞧过,稳得很,会出什么事?
“去看看。”谭诚一摆手说。
宁家村跟这断江村正好是对角线都不在旧江市区内,比郊区还要偏的一段县市结合区,地势却比断江村要高,那段河堤也不长,就算是洪水涨过河堤,也有足够的时间转移宁家村的村民,就没跟断江村一样,整体迁移到了高地。
车到宁家村外一停,谭诚就和谭纶跳下车,直奔河堤处去,骆纤纤举着伞紧跟在后头。
后头那辆车中的祝明帆眼里闪过一抹异样,瞧着谭家兄弟抿嘴阴冷一笑。
“这是怎么弄的?前天来的时候还没有塌陷的情况?”谭诚一看河堤处,就变色道。
河堤处出现了一个豁口,呈九十度的断裂面,黄泥从水泥面下露出来,整个就跟塌陷下去一样,触目惊心。
“骆叔主修的河堤怎么会出事?”谭纶说着就见骆纤纤的脸蛋也白了些,握住她的手说,“没事的,不关骆叔的事。”
“我下去瞧瞧。”谭诚披着雨衣就要往河堤下跳,谭纶一个没抓住,他已翻身到了黄泥上。
“哥,小心些,我们也下去,保护好谭处长。”谭纶指着跟来的工作人员说。
就又跳下去三人,都站在谭诚的身旁,看他低头凝着水泥块。
“负责这段盯守的人呢?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怎么还要祝书记亲自来跟我们说?”谭纶回头喊道。
就看个胖得跟猪差不离的人跑过来,那肥肉一颤一颤,跟在肚皮上挂了几个游泳圈似的。一到谭纶身前站稳就喘气说:“谭专家,我叫莫大明,是指挥部安排盯守这段河堤的人。”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河堤断裂会带来重大风险,你是指挥部的人,没看到指挥部的下发的文件吗?要求一出现任何的状况就立刻上报指挥部,不得耽误,要出了事,你负得起责任吗?”谭纶厉声道。
莫大明满头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勉强挤着笑脸说:“前半夜我看看没事,后半夜我就……我就……”
“你就什么?说!”谭纶沉脸道。
“我就喝了几口小酒,睡过去了……”
“胡搞!”谭纶骂道,“要是后半夜这河堤真的全垮了,那是谁的问题?这要上了岸,淹到旧江市里,是谁的问题?责任是你负还是我负?这责任你负不负得起?你这工作还要不要干了?”
连声指责,吓得莫大明脸都没了人色:“谭专家,我,我……我……”
“我什么我?”谭纶厉色道,“你这事不要干了,公职也免了……”
啪,莫大明一屁股坐到在泥水中,瓢泼大雨砸下来,他像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先等等,我问你……”谭诚从河堤上爬上来,手里握着一块掌心大小的水泥块,“你说你前半夜还守着,那后半夜有没有听到什么?”
“谭处长,我,我,”莫大明又我了几声,突然说,“我真是听到了什么,好像有卡车开过来的声音,还有铁镐在敲打的声音。”
谭纶微微一震,就去瞧谭诚。
“这好像人为破坏,”谭诚黑着脸说,“你看这水泥块上的痕迹都是新的,像是用铁镐铲子敲出来的。”
谭纶脸一阴转头去瞧没下车的祝明帆,那辆旧江市委的一号车正缓缓掉转车头往市里开去。
“你们是在怀疑……”骆纤纤掩住嘴,不可思议地说,“祝书记让人动的手脚?”
“觉得不可能?”谭纶冷笑一声,“市委书记你瞧来是好大的官,我们看就跟普通公务员差不多,也不见得有什么觉悟,他又是从省里政研室下来的,这昏招就他能使得出,还自己跑来跟我们提,哼。”
“先让人把这河堤补了再说。”谭诚招手将专家聚拢过来。
破开的河堤又逢大雨连天,要再盖水泥是不成的了,先用沙袋堵上豁口,等天晴再修补一遍,好在这水势凶猛,但也没到谭纶文章中所说的那样夸张的地步。
“够恶心人的。”谭纶很鄙视祝明帆,“申家让他做这位子,也不怕丢了申家的脸。”
谭诚瞥他一眼说:“叫你来不是摆看的,你不下河堤就在上面帮忙扛沙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