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远远就听到,一个人在吼:“聘礼都收了,你现在说不成亲,你还把老寨主放在眼里吗?瑶佬爷说的话都不算数了?”
谭纶等人面面相觑,这不说是来参加婚礼的,听这口气,难道是那女方要悔婚?
“我说不嫁就不嫁,我怎么知道那小子是个瘸子,脑子还有毛病,我不嫁!”一个尖刺的女声在喊。
“啪!”
像是打耳光的声音,四周都很安静,听得特别清晰。
“咱们脚步快些。”谭纶喊道。
这瑶人真要动起粗来可是不讲道理的,这比不得那岭西北部的瑶人,那里都是旅游胜地了,早跟外面的人没啥区别。
这山里的瑶人和山里的汉人一样,都浑得很,火一上来,那真是喊打喊杀的。
整寨子的人械子也是常见的事,跟那些渔民一个德性,劝都劝不住。
就快走到寨门前,就看竹楼上摆着十多桌酒席,一个穿着蓝黑色瑶人服饰,戴着银饰的女孩昂着头,一脸倔强。
相貌倒是平平,而那一旁站着的男人,长相却快跟沟里捞出来的耗子差不多了,嘴边还淌着口水,眼神涣散,头发虽梳得整齐,可也看出他跟那些弱智儿童差不了多少。
两个男的站在高处,看年岁都不轻了,胡子头发全白,另有两个站在一男一女前,都在皱眉,其中一个脸上挂满了怒色。
“我们瑶人讲信用,重情义,说出的话跟泼出的水一样,我们家应了高家的婚事,那今天这个亲必须成,你想悔婚也不成!”
“你要逼婚,我就死给你看!”瑶族女孩站起来,就跑到竹楼旁,看上去是想跳楼。
这瑶寨的竹楼都是依山而建,往下就是四五层楼高,跳下去不死也得闹个重伤。
可她一站过去,就看到了打着手电筒的谭纶等人,一下怔住了。
“还有人来参加婚宴?”女孩的父亲要过去将她拉住,同时也看到了。
谭纶大步走到宴会场中,那些人都不认识他,倒被房琳艳光四射的模样给惊了下,接着看到韩朝贵才有人起身问:“韩镇长怎么来了?快请坐。”
“高镇长,这位是咱们南海的谭纶谭副县长。”韩朝贵给那人介绍道。
谭纶这才看过去,那坐在上头白发苍苍的眼神锐利的老者就是高铁路。
“是小谭县长啊,快请。”高铁路不敢倚老卖老,就要把谭纶请到他坐的位子上。
“先不急,”谭纶摆摆手,“你们这是要逼婚?”
本来这婚宴的人都挺高兴,韩镇长得到消息赶过来,瞧,连县里的小谭县长都来了,咱们寨子面子可真够大的,谭纶一开口,好几人脸都垮了下来。
“告诉谭县长,我家女儿跟高家的儿子订了婚,是她同意了的,这不叫逼婚……”
“就是逼婚,谭县长,您给我做主!”瑶族女孩跑上来就跪倒在地。
“花姝,你起来!”她爸脸一黑,伸手就要拽她。
谭纶给胡冲使个眼色,他上前就挡开了花姝爸的手。
“你想做什么?你就是县长都不能管我嫁女儿。”花姝爸也是一条铁打的汉子,身板硬得很,能飞叉猎猪,被胡冲张手就挡开,脸立时沉下来。
“你是叫花姝吧?你问问你女儿,问问花姝,她愿不愿意嫁人?她要是不愿意,你就是逼婚,”谭纶虎着脸说,“你就是她爸,也没情面讲。”
花姝爸环顾了会场一周,看没人帮他说话,都低着头,就骂了句,扭头就往外走。
高铁路的脸也很黑,他那侄孙是个脑瘫儿,好不容易才说合的一门亲事,谁知让谭纶坏了水,这横插一杠子,以后谁还肯把女儿嫁给他?
“我找高镇长有事谈,既然婚结不成了,这婚宴就散了吧。”谭纶径直朝高铁路走过去,挥手让韩朝贵把人轰走。
“谭县长这事做得可不对,我们瑶人都订了婚就不许撤,你觉得我这侄孙娶那花家的女儿是便宜他了?”高铁路沉脸说,“订婚时,我就明明白白跟花妹的父亲说过,聘礼也比往常多出了五倍,他是好生答应下来的,可不是我哄骗他。”
“我知道,你们事后再慢慢谈吧,”谭纶拉过椅子,请他坐下,才说,“我想问的是五年前修南海到万清这一段公路的事。”
高铁路本来心里一松,想大不了回头再跟花姝爸谈谈,再摆一场婚宴就好了,谭纶一问,他脸色顿时就变了,立时起身说:“你想问什么?我不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