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玄妙的状态

    顾白将碗中的虾，用开水汆熟，对时间的把握在这里很重要，因为要保持虾肉的紧致口感。

    然后顾白开始切菜，把胡萝卜用厨刀去皮剁碎成细小的胡萝卜粒，厨刀在案板上发出咔嚓咔嚓很有节奏的声音，每一个胡萝卜粒的大小形状都很均匀，顾白点点头，刀工已经恢复的很好了，手上的感觉很舒服。顾白然后把卷心菜和西兰花用水清洗干净，卷心菜切成细条放在盘中。最后昆布洗干净，用湿布擦去表面的盐。

    昆布在亦称“黑菜”、“鹅掌菜”、“五掌菜”等。《本草经疏》中有记录，是一种草药，“昆布，咸能软坚，具性润下，寒能除热散结，故主十二种水肿、瘿瘤聚结气、瘘疮。东垣云：瘿坚如石者，非此不除，正咸能软坚之功也。详其气味性能治疗，与海藻大略相同”

    就是说，昆布是形似海藻，性寒，味咸，有消肿利水、清润通气的功能。在顾白的印象中，昆布含碘丰富，似乎还有治疗癌症的效果。

    看到顾白使用昆布，老师傅也很好奇，但是又被眼前顾白流畅的动作所感染，并不想出言打断，于是继续默默欣赏着。

    顾白也没有仔细去回想，在这种精神集中的状态下一切的步骤都行云流水，顺其自然的就明白下一步需要做什么，大脑反应的只是这一步需要挑选什么方法去处理。就好像开车，身体上对汽车的操作，加油，减速，离合，挂挡等等不需要太多的思考，需要决定的只是要不要超车，占哪个道更方便，下个路口要向哪转弯。

    说起来好像没什么，开车久的司机都可以做到，但是不要忘了，顾白还是第一次做这道菜，仅仅在食谱上看了一下简要的说明而已，就好像你突然换了一辆新车，只是看了一下说明书，连车门都没有拉开过，所以还需要适应一下车的各种配件位置，性能等等，试开几次练练手，过一段时间才能习惯新车。但你只是摸上车，这辆车就仿佛为你而生一样，而且开起车来就如专业车手一样，轻松驾驭甚至还耍个漂移。顾白现在烹饪这道菜品就是这种feel。

    顾白把店里准备好的牛肉清汤舀了两勺，放到锅里，放入昆布，切好的卷心菜，胡萝卜碎还有西兰花，一起煮开，盖上盖子用小火加热。

    然后着手调制汤汁，酱油，米醋，白胡椒粉，几滴香油。准备好以后，就是拉面了。

    尽管已经见识过顾白的拉面技术，可是老师傅还是再一次震撼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一次顾白手上的动作，似乎熟练了很多，可能是之前才拉过一次吧，这次心里有把握了？老师傅这样想着，将心神又投放在顾白手上的动作中，手也不自觉地跟着动了起来。

    只有顾白自己能感觉到这种状态的微妙，仿佛自己就是这个菜品的原烹饪者一般，做起这道菜品犹如信手摘来，虽然手上的一些动作还有些僵硬，而且自己的精神需要时刻保持着高度的集中，顾白心里有一种感觉，一但自己有哪怕丝毫的分心，那之前的一切的一切步骤除非从头再来一遍，否则如果自己接着做，恐怕最后菜品的品质会低的可怕，甚至自己会忘记该怎么做这道菜。

    在这样的状态中，拉面的动作似乎也变得举重若轻，原本需要很谨慎的把握每一扣手上的力度，在这个时候顾

    白感觉仿佛浑然天成一般，把一切的一切都教给身体和心灵上的感觉去完成，自己要做的就是集中精神在眼前的食材和手中的动作上，不被外物所叨扰，将脑海中的动作自然的舒展开。

    第16扣，完成了，老师傅差点叫出声来！这简直是奇迹，亲眼见证到这样的场面，对自己这十多年的面馆工作的生涯，有里程碑一样的意义。这一刻，老师傅觉得自己的工作不再是在缩在这个厨房里，不知光阴的反复做面，而是一种艺术的诞生，是的做面就是一种艺术品的雕琢，在顾白手中，那轻盈翩翩起舞的面条，真若龙须一般，配上汤的袅袅蒸汽，似乎一只巨龙正在云端，而作为众生此刻则仰望着巨龙垂下的龙须，老师傅不禁有一种要膜拜的感觉，此刻的顾白也是，淡然的神情，手上的动作却仿佛呼云唤雨一般神奇，实在是太缥缈了。

    还能再来第17下吗？顾白的心中突然有这样一个疑问，之前自己并没有想过，因为在早上烹饪龙须面的时候，15扣已经很吃力了，那时候感觉到16扣可能就是目前的极限。

    可是在这个状态下，顾白有一种前所未有的信心，仿佛万千世界就在自己的指掌之间，就好像苏轼写的一句词一样“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此刻的顾白就是这样，似乎一切都永无止境，但自己却可以脱离一切束缚触摸到那尽头。（作者菌“说白了，就是你飘了呗--”，顾白“？？？”）

    可就在顾白要尝试第17扣的时候，突然大脑传来一阵眩晕感，顾白赶紧清醒过来，一手扶在案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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