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胡萝卜土豆大蒜和鲜奶忌廉。”
他理智地闭嘴,喝药一般吞下,想想道:“明天我让人再送一只猫来。”
“不要了。”她垂眼,“我连自己也养不好。”
静静吃完饭,靳正雷喝好茶,站起来,习惯性地等待。
美若盘腿坐在沙发里,捧一杯秋茶缓缓吹开绿叶。
他道:“我走了。”
“慢走不送。”
靳正雷无奈,拿起外套自己穿上。走出两步又回头,俯身吻她粉腮。“早点睡,不要等我。我说不准什么时候回家。”
他半夜回来,两人互扑撕咬,中午他起床,带着半身牙印和爪痕离开宁波街,晚上回来吃顿菲佣做的洋餐,又出门进行他的不法勾当。
丁露薇打来电话说抱歉。“阿若,对不起,那日没有向你道别,我实在吓坏了。”
“该道歉的是我,累到你那样。腿上的伤好了没有?会不会留疤?”
“医生说不会。就是那天在自家车库碰见姚令康,他居然在司机面前,非礼我的小腿,还骂我不小心,没有保护好他的财产。我被他气哭,向阿妈投诉,反被阿妈骂,阿妈说那是婚前联络感情。”
“那我放心了。”
“阿若,我打电话去你家,说你搬回宁波街。你现在、现在……”
“现在与人同居。没错,是他,我妹妹的阿爸,我阿妈的丈夫。他们已经登记注册。”
“……”
“露薇,不要再打电话来了,我已厌倦交朋友,和人谈心。”
“阿若……”
“再见。”
美若白天打理院中花草,晚上看两页书早早睡觉。
靳正雷劝她回学校,她拒绝:“我是天天去半岛喝下午茶,中环逛珠宝行的人,未来还有大笔遗产可以继承,读书有什么用?”
他被噎得许久不说话,最后问:“那带你去片场玩?”
“把我和你的女明星摆在一起,评估谁能拿深插浅草最具潜力奖?”
“阿若,你越讲越过分了。”
“你可以选择不听的。”
他恨恨地甩头走人,夜里静悄悄回来,爬上她的床歪缠不止。
“平安,最近阿若有没有问你拿生活费?”
“没有。宁波街的用度全部由我这个帐出去。”
靳正雷沉下脸。
“大圈哥,阿嫂攒钱你也不开心,不攒钱你也不开心,你想——”
他挥手,打断何平安,“她最近太安静。我倒希望她问我要个百八十万,割肉给她我也舒服。”
安静算什么,没疯掉已属难得。平安腹诽完毕,欠身问:“要不要带阿嫂去哪里散散心?”
“有什么地方好去?”
“大冷天时,去泰国游水喝椰汁?”
“出埠不考虑,一个看不住就不见了。她生日在即,由你安排。”
美若生日,靳正雷难得打上领带,在车里等她换衫出门。
“那种野人餐又酸又甜又咸又黏牙,习惯了味道还将就。我们去文华扒房。”
她不置可否。
何平安居然雇了酒店的琴师,在餐桌旁拉小提琴。一曲杀鸡乐终了,周围桌上的人轻笑,又鼓掌称赞,靳正雷收拾起将折磨他耳朵的琴师斩成十八块的心思,附和地拍手。
“阿若,喜不喜欢?”
“好似杀鸡。”
他收声,唤来侍应上菜。
有人推来餐车,餐车上架一整只帕尔马火腿,为他们现场表演。厨师用尖长的厨刀将火腿切成透明的薄片,在靳正雷的目光下心慌手震地完成一道主厨沙拉。然后,扶着自己的白色高帽,推着餐车,落荒而逃。
“刀工勉强。”靳正雷评价。
“你可以斯文些的。”美若瞥他一眼。
“我足够斯文,没有抄家伙自己上。”
美若无语。
“野人餐就是这样烦,第二道菜才上桌,第一道已经消化,吃了和没吃一样。”他抱怨。
“有人在向你抛媚眼。”
“我对番婆没兴趣。”
“是谭笑。”
谭笑穿深紫大花丝绒长裙,露半胸,挽低髻,斜斜在发间簪一串浅紫蕙兰。
美若觉得她真正美丽。
只是靳正雷与她看法相左,略看一眼便回头。
“她有英俊男士作伴。”
“阿若,你的英俊就是那种穿白西装,打格子波呔,头发涂几斤花生油的小公鸡?”
她沉默,拨弄一朵西兰花,“谭笑不是你的女人嘛?我以为你会吃醋。”
“我的女人只有一个。”
美若再不说话,直到靳正雷递上锦盒。
靳正雷已经用心挑选,戒指还是有些松,比蚕豆略大的方形钻面几乎遮住她两只纤细手指。
他握住她的指尖欣赏,那眼神令美若感觉下一秒他会在大庭广众下,将她手指含进口里,细细品咂。
她抽回手,说道:“靳老板出手豪阔,晚上我会好好服侍的。”
靳正雷脸色不豫,过一会方道:“平安包了船,我们去游船河。”
“不怕冷在甲板上也可以,繁星做被,海风为床,如果口味略重,我们可以请船员在旁围观,为你加油。”
“……阿若,我只是希望你快乐。”
她咬住唇,接着低声道:“谢谢,我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