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泉的眉头轻轻一皱。
“怎么回事?”
“老爷的身体本身就已经活动的有些费劲。他看着时间已经很晚,但是夜泉少爷你还没有回来,心里有些担心。你不回来,他根本就不能安心睡觉。所以打算去客厅里等你,没想到在下楼梯的时候,不慎从楼梯上摔下去了。”
“……”
听着崔国忠的话,林夜泉的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担心自己会出尔反尔,离开裴家一去不回,还是处于爷爷的担心?
无论怎么想,从裴耀祖看自己的眼神中,林夜泉都知道后者占的比例要大一些。
从二十多年前失去父亲裴雨臣的那一刻起,他已经像现在这样独自的一个人过了二十多年。
好不容易现在自己回到了裴家,老人都会有的这种担心迫切,林夜泉不是不能理解。
“怎么会那么不小心,现在情况怎么样?”
“还不太清楚,情况似乎不太乐观。”
崔国忠轻轻摇了摇头,他担心的转过头看着刺眼的红色手术灯,手心攥的紧紧的。
或许,自己出门应该跟裴耀祖说一声比较好。
现在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太过敏感,而裴耀祖又是七旬的老人了。
该死的,为什么自己会粗心大意的怒略了这一点!
对裴耀祖来说,自己是这个世界上他最宝贵独一无二的孙子了。
然而……
“抱歉,以后我会注意一些。”
“夜泉少爷,为难您了。”
“……”
后半夜,林夜泉不知道自己在走廊上站了多久,直到他双腿麻木了,刺眼的红色手术灯才算是安心的让人熄灭了。
从急救室里推出来的病床,裴耀祖苍白的脸上仍是眉头紧皱。
“老人现在情况怎么样?”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不过,让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从楼梯上摔下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他身子骨本身就很脆弱了,这段时间暂时不能下床,要在特护病房里静养。”
“……麻烦你了医生,请你对他用最好的治疗,钱不是问题。”
“我会的!”
主治医师点了点头,让护士把老人推进了单人间的特护病房中。
“太好了,老爷没事太好了。”
崔国忠看着躺在病床上已经安然睡着了的裴耀祖,深深的松了口气。
虽然比不上爷爷裴耀祖,然而,崔国忠也是快六十岁的人了。
“崔叔儿,你先去休息吧,今天我在这里守这就可以了。”
“夜泉少爷,我没事!”
“去休息吧,我们轮流守着,这样对他来说也比较让人放心。”
“呃……”
看着林夜泉平静的脸色,崔国忠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悸动。
这个孩子,比他想象之中还要贴心,还要懂事!
轻轻的点了点头,崔国忠没有再说什么。
“早上我会带早点过来,那今天晚上老爷就麻烦夜泉少爷了。”
“嗯,你去吧。”
看着崔国忠离开,林夜泉轻手轻脚的打开了特护病房的门。
淡淡的月色从窗户外面洒进来,病床上,裴耀祖安稳的呼吸声,让林夜泉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站在病床前,林夜泉看着他,眼中有心疼然而却也有难过。
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原谅他曾经对父亲,对母亲做过的那些残忍事情。然而,晚年本该享受天伦之乐的他,整整二十年都生活在深深的痛苦和自责之中。
这么长时间的惩罚,对他来说,也已经差不多了。
林夜泉俊脸淡淡,俯下身轻轻抬手把被子朝他身上拉了拉。
一一夜泉少爷,老爷剩下的日子,恐怕已经不太多了。我知道您无法原谅老爷,但是,请您看在他如此挂念您的份儿上,就让他最后一程,走的安心些吧!
崔国忠的话,始终环绕在林夜泉的脑海中。
那一声久违的“爷爷”,林夜泉仍是没有办法叫出口。
然而,他却已经在让自己努力做到一个孙子该做的事情。
至少,在他最后的时间里,也让自己完成想要“回家”的真正心愿吧。
……
墨山,北堂行宫。
二楼,安静的卧房。
桌子上的钟表,指向七点整。
北堂无忧准时的醒来,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
“夜泉,给我红茶……呃?”
懒腰伸到半空之中,北堂无忧稍稍一顿,漂亮的暗红色眸子闪过一抹黯淡。
现在,哪里还会有林夜泉亲手泡到红茶可以喝到?
或许,以后再也不会喝到。
北堂无忧所有的生活中,都习惯着有林夜泉的影子。
而现在这个习惯突然从他生活中抽离,让北堂无忧根本就无法习惯!
“叩叩叩,无忧少爷您醒了。”
李天佑很细心,林夜泉离开了,照顾北堂无忧生活起居的人,自然就落在了林夜泉最喜欢的小弟,李天佑的身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