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但又怕母亲不高兴,便说道:“我回去取点东西再来。”
太平道:“这里什么也不缺,你要取什么?”
薛崇训笑道:“一只兔子。”
太平不解地看着他,他忙解释道:“一个友人送的,和我打赌,要我亲自喂养半个月,到今天都十来天了,我每天都喂它,半途而废多可惜。”
太平忍俊不禁:“我看你还没长大呢。”
薛崇训也很配合地搞好母子关系:“在父母的眼里,儿女是永远长不大的。”
太平的眼神变得温柔起来:“以后你多进宫陪陪母亲吧。”
薛崇训点点头,执礼道:“儿臣先行告退,一会再来与母亲大人共进晚餐,希望这次不会又惹母亲生气。”
他沿着紫宸殿的廊庑走出来,骑马从玄武门出宫。回家休息了一会,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带着那只白兔返回大明宫,侍卫们送到玄武门便回去了。
正好快到晚宴的时候,华灯初上,宫里一片绚丽。大明宫是个快乐的地方,平时是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歌舞美酒纸醉金迷。最让女人们着迷的宴会便是这种晚宴,可以穿上漂亮的衣服在殿中跳舞,载歌载舞随意欢乐。
薛崇训骑着马先来到母亲住的承香殿,准备把兔子先放在她那儿再去太腋池南岸的紫宸殿吃喝。
路上有提着如月一般形状的宫灯的宫女迈着别样的细碎步子经过,有的见了黑漆漆的薛崇训,还掩嘴而笑;另有一些乘坐马车的宫廷贵妇经过,大路上一时十分热闹。这些宫廷女人衣服穿得暴露,袒|胸|露|乳的,倒让薛崇训看得目不暇接。
有大胆的女人还会调笑几句,“这不是殿下的大郎么?”
这时薛崇训便在马上抱拳为礼,一面看乳|沟,一面道貌岸然地作君子状。
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建在太腋池岸边的水榭中有一个穿着浅色衣裙的小娘,因为夜幕降临没人再去水榭游玩,于是那个小娘便让薛崇训觉得有些好奇。可是光线幽暗,看不清她的长相,只看到她的个子不是很高。
他就看了一眼,正欲骑马离开时,忽然听得旁边一个妇人嘲笑道:“李妍儿在那边,真够可怜的,人家不让她去呢。”
另一个人道:“能让她到处瞎逛,已经很不错了。”
薛崇训听罢怔怔地停了片刻。就在这时,忽然水榭里那人跑了出来,喊道:“金城姑姑!”
薛崇训闻声回过头,只见一辆挂着竹帘马灯的马车正向这边过来……金城的马车?但见李妍儿过来了,他觉得再见面会很尴尬,便低头欲走。
“薛郎……”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自远处传来,真若天音。薛崇训紧紧抓着缰绳,手心里都浸满了汗。
迟疑中,马车已追了上来,同时李妍儿也来了,饶是薛崇训低着头,也被认出来了。
不知为何,薛崇训对李妍儿有种深深的负疚感。他干过好几件罪恶的事,从来觉得压力不大,但独独对这件事放不开,早知道那天不该亲自去五王子府了……或许因为李妍儿和金城关系好的原因吧。至少在薛崇训看来她们俩的关系不错,李妍儿都走到这步境地,金城还和她来往。
于是金城在他的心目中更加美好起来,她已经化身成了一个女神。
这时听得金城那纯净得毫无杂音的声音道:“听内侍省的一个公公说,今天朝上所有人都催促和亲,唯独薛郎力争……谢谢你。”
薛崇训惭愧道:“人单言微,我什么也没办成。”
“有你这份心,我已经很知足了。”金城平和而温柔地说道。
薛崇训默然,这时金城用微微吃惊的口气说道:“你项上的簪子……”
薛崇训一摸,原来当作项链戴在衣服里的那枚簪子不知什么时候弄了出来……金城在去年马球赛上奖赏他的东西。他忙抓在手里,有些尴尬地说道:“习惯了,就没有取。”
忽然金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你把它丢了吧,我不想你这样。”
薛崇训心下顿时一疼,他发现麻木的自己竟然有感觉了!马蹄轻轻在地上徘徊,他在马背上失神,看起来就像失魂落魄失恋了似的。
这时李妍儿感觉出了他们俩不太对劲,也不说话,气呼呼地扭头便走。
“妍儿……”金城忙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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