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着努尔哈赤的命,正是要用在这种关键的时刻,花费了这么多心思,总要让他死得值!”
“那,你既然这么说,就按你说的办吧。只是,敏敏你自己多加小心。”梁润泽被说服了,张敏的计划确实要有效的多。
“嗯,我会的。”张敏应下,“地图你们研究过了,准备把根据地安排在哪里?”
“我和大虎、文渊商量过了,准备走铁岭、开原这一路,过辽河,在大兴安岭修整一阵子,等过了风头,绕道蒙古,只要躲开了喀尔喀布、察罕部和朵颜部,就能从北古口或是喜峰口进入关内。”梁润泽解说着他们一行人商量出来的行军路线,“我在遵化还有个伯父,他在马兰峪当值,我们商量下来准备在关外找个地方隐蔽起来,建立一个长久的根据地,这样近可对后金的战事伺机而动,远可与关内的起义相呼应。”
“你们想的不错,放手去做吧。”张敏鼓励道,“只是,现阶段咱们力量还太弱小,练兵是一回事,但也要量力而为。还有,一定要时刻谨记‘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游击作战和‘大步进退,诱敌深入,集中兵力,各个击破’的运动作战这两项作战方针,千万不要和机动性良好的女真骑兵硬碰硬。”
“知道,这几年我和大虎、文渊天天练这个呢,跟一帮建奴讲什么正面作战呀!老子们早晚玩死他!”
“这块玉佩是一枚传讯玉简,你滴血认主吧,有什么消息我和如柳都会随时跟你联系的。”张敏说着,递过去一块玉料甚是劣质的玉佩,只是雕工精妙,玉上一条小蛇栩栩如生,显得整个玉佩都好看起来。“我在玉佩里封了灵力,能救你一次,你记得随身携带。”
“我会的!”梁润泽划破手指,殷红的鲜血滴落在莹白的玉佩上,一下子就被吸收的无影无踪。爱惜地摸了摸被血染过依然莹白如初的玉佩,梁润泽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像是揣进了自己最珍贵的宝物一般。
“对了,不管你们入不入关,关内的情报机构一定要尽快建立起来。如柳会主要负责这方面,不过你们也要予以辅助。”张敏交代道,“传讯玉简交给你了,有什么问题及时联系,我这边会尽快给你答复的。”
“我会的,就算不入关,大明的消息也是重中之重,明廷的任何动向跟后金一样,都跟咱们的大计脱不了关系,我会让文渊着重留意的。”梁润泽点点头赞同道,“你放心吧,我晓得的。”
“你这一去前途未知,自己多保重!我相信你,该交代的我也都交代给你了,别的我也帮不到你,你自己多加小心吧。”张敏深深的看了一眼梁润泽,这个跟她共谋大计、相处了将近四年即将要离开了的朋友,转过身说道。“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我这就送你出去吧。”
“等等!”梁润泽向前跨出一步,伸出手拉住张敏的胳膊,“我有话跟你说。”
张敏停顿一下,慢慢转过身,看向梁润泽。
“敏敏,我,我想说,”梁润泽紧紧地抓着张敏的胳膊,“你愿不愿意,呃,我是说,如果我能成为下一个光武帝,你愿不愿意做我的阴丽华?”2
张敏一顿,抽出胳膊,“我不是阴丽华,当不了阴丽华,也不想做阴丽华。你还是先去找你的郭圣通吧。”3
“没有郭圣通!”梁润泽激动起来,“我不是那个意思。敏敏,你给我二十,不十五年时间,我以江山为聘,九州为媒,报你一世倾情。敏敏,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和你共创千秋伟业的机会?”
“呵呵!”张敏轻笑,“十五年后,二十七岁的我就是个徐娘半老的少妇了。阿泽你说笑了,想必你也是一时激动,到时候你儿子也会有十岁了吧!”
“你不信我?”梁润泽自嘲的笑了笑,随即抓住张敏的胳膊,直视那双带着怀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你等着看,只要你愿意做下一个张皇后,我就是另一个朱、祐、樘!”4
“阿泽,你会遇到一个值得爱的人,但不是我。”
“敏敏,”梁润泽打断张敏的话,“你我都知道,我们这一别,生死未卜前途渺茫,无论你怎么想,我只是想告诉你,让自己纵然身死也不后悔罢了。”
“你把一切藏得太深,一个人肩负起复兴大业是个太过沉重的理想抱负。你走的那条九天之上的路本就寒冷彻骨,我只是想守在你身旁,风霜雨雪都与你共担,做那个与你最近的人。”梁润泽一口气说完,突然狠狠地抱住张敏,那力道之大,像是要把人揉进骨子里一样,但仅仅一瞬间,他就放开了。
“阿泽,我······”张敏张口欲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要再说些什么。
于是两个人一时间都沉默下来。
“好了,”梁润泽打破了沉默,像往常那样拍拍张敏,勾起一个淡淡的微笑道,“敏敏,我这就走了,祝我好运吧。”
“你多保重!”张敏打开空间,放出梁润泽。
“你也是!”梁润泽挥挥手,深深的看了张敏一样,扭头转身离去,步伐稳健毫不迟疑,就这么静静的、缓缓的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漆黑的夜幕掩盖了一切,两行默默的清泪跌落进泥土里,摔得粉碎。没有人知道,这背道而驰的两个人,是不是短暂相交过后就变成两条永不再见的平行线;也没有人知道,今天过后,大家还有没有幸留得性命再相见;更没有人知道,未知的明天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还会不会有人记起空间里曾经单纯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