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想法和曾总工程师的一样,能把这套变速箱修好,让它能运行了就行,稍微多一些震动和噪音有什么关系,毕竟这是在坏的系统上修起来的,怎么可能比原来的还好?这么辛苦与麻烦,还不如自己设计和制造一套新的。
要知道他刚开始的时候甚至还怀疑自己这一边的人能不能修好,直到看到彭华鼎指挥若定、自信满满了才跟着有了一点信心。如果不是有彭华鼎,他张国术是根本不敢接这种活的,这德国产的变速箱实在太高大上了。
彭华鼎当然想自己设计和制造一套新的变速箱,可是他却不能做,至少暂时不能这么做。首先是时间来不及,人家航运公司好不容易给了自己二十天最多一个月的时候,他们不可能总是等待你,特别是他们并不知道你是否能成功的情况下。他们不可能看着一艘万吨巨轮在这里休息、等待,他们心里还是希望去请德国专家来维修,即使会被德国佬宰一刀也没办法。
其次就是变速箱箱体的设计和制造非常复杂,其复杂和麻烦程度远远超过齿轮、曲轴的设计和制造。齿轮和传动轴完全可以从市场上买到毛胚,只要图纸出来,马上就可以加工。可是,箱体,特别是大型箱体的可就麻烦多了,设计图纸就得比齿轮、传动轴的图纸多得多,它至少就多了一大套铸造图纸,要制造铸造的模具,要翻砂,然后才是远比齿轮、传动轴的加工更复杂得多机加工。
这么大型的箱体铸造,也不是一般机械厂能完成的,彭华鼎就是再有技术也不能在远足器材公司的车间完成,更别说云峰科技公司了,必须要到大型机械厂或铸造厂,必须借助他们大炼钢炉和大型铸造设备才行。
就是幸运地找到了这么一家机械厂、铸造厂,对方答应给你铸造,但没有半年甚至一年的时间,你也别想他们给你铸造一套全新的箱体来,更别说他们能铸造出跟德国公司一样精度的箱体。
第三个原因是这套变速箱已经具有很高程度的自动化了,里面有不少电子传感器,有不少灵敏的探讨,还有一套监测变速箱运行状态的电子系统。彭华鼎如果要做新的话,就得花时间设计这么一套系统,就得到国外采购国内买不到的芯片、传感器,一则时间来不及二则他现在也没有这么多精力,还是先借用德国佬原有的东西最好。
最后一个原因就是彭华鼎即使制造出了一套性能优良的船用变速箱,你在短时间里也难以上船,因为你还没获得船级社的许可证呢,要想让它上船,特别是上万吨巨轮,先到船级社去排队,等上几年后轮到他们派人来检测、来试验,在他们认为合格了才发一个许可证给你,你才能把它用到船上去。
等待船级社的许可,这么长时间谁耗得起?
其实,曾总工程师之所以那么说彭华鼎自找麻烦、多此一举,也不是真的希望彭华鼎重新设计和生产一套,而是他认为彭华鼎没有这个能力把现在损坏的变速箱能修得比原来的更好,他认为彭华鼎实在太好高骛远了,应该静下心来踏实实地将这套变速箱里损坏的零件更换掉,让变速箱能运转起来就行,修好后的变速箱比原来的性能差点就差点,谁都可以理解和认同。
……
当曾总工程师还在腹诽的时候,彭华鼎那里却进展顺利。
有了航运公司的仪器仪表,有了两家公司联合起来的专家帮忙,主要数据的测量进度非常快,很多时候只需要彭华鼎说一声,用不了多长的时间,这些数据都会被专家们测量出来,数据精确到仪器仪表最好的精度。
看着测量工作顺利,彭华鼎就不再在旁边指手划脚,而是思考如何拆卸那部分德国人设置了障碍的零部件,如何取出那些设置了记忆合金的轴承、轴、齿轮。
记忆合金说起来很神秘,事实上目前的记忆合金很多都是与温度有关,达到设定的温度,它就恢复原状或者改变形状。彭华鼎要取下它来,最重要也是最麻烦的就是找到它们对应的跃变温度,找到了,就如找到了打开保险柜的钥匙和密码,问题迎刃而解。
彭华鼎蹲在变速箱顶上,拿着手电筒照着那个别其他零部件遮住了大部分视野的地方看了很久,也思考了很久,心里有了一个大致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