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而出:“为什么?”
埃弗里特宽容地笑着:“的确,对于一个穿越者来说,你并不能理解现在的美国和中国之间的关系,是吧?”
看不起谁呢?我可是经常读历史类书籍的!叶友孝马上说道:
“我知道。”
“噢?”埃弗里特有些意外,问:
“你知道多少呢?”
叶友孝没有回答,因为他懂了:不是买机票的问题,而是美国没有航班到中国!1958年,中美之间刚刚结束了朝鲜战争,两国之间处于敌对关系。但是,他看过一部惊险小说,说当时台湾方面向大陆投送特务的故事:
“但是,埃弗里特,我知道美国和台湾关系不错,或许我可以先回到台湾,然后再……”
话不必说完,这个历险,对叶友孝这种穿越者来说,已经是一盘小菜了。
埃弗里特又笑了:“如何弄到合法身份,如何飞到台湾,甚至如何混进中国大陆,其实都只是一些技术上的问题,我们可以逐步讨论如何解决它们。”
叶友孝眼睛一亮:“你是说,你能帮我?”
埃弗里特两手一摊:“如果仅仅是刚才说的这些问题,我或许可以提供帮助。但最关键的问题,我无法帮忙。亲爱的叶,谁都帮不了你。”
叶友孝奇怪了:“还有问题?而且是最关键的问题?”
见叶友孝不能理解,埃弗里特问道:
“你知道你的爷爷,现在多大岁数吗?”
叶友孝想了一下:“嗯,68岁或者69岁吧。”
埃弗里特耸耸肩:“好的,你说的是下个世纪20年代时,他的年龄吧?”
叶友孝忽然反应过来,他的脸一下变白了:是啊,现在是1958年!
埃弗里特摇摇头:“你穿越时你的爷爷未满70岁,而你现在处在穿越前五六十年,你爷爷现在的年龄,应该也是十岁左右吧!”
想到爷爷和自己同龄,叶友孝头都晕了,但埃弗里特接下来的话让他完全崩溃了:
“至于你的父母,都还没有出世!所以,如果你真的回到了红色中国,你将和你爷爷成为同龄人,你的父母,毫无疑问将成为你的晚辈!这种伦理上的混乱,你确定能够接受吗?”
叶友孝抱着头,只有一个想法:这穿越,太糟糕了!
埃弗里特继续说:“这就是蝴蝶效应。更糟糕的是,你的父母甚至会因为你的出现,而失去出生的可能,”
叶友孝大叫起来:“我爸爸不能出生?”
埃弗里特在纸上画着:“瞧,这是一条时间线,这是你穿越前的2020年,”他写下2020年,然后在线条上又写下1958这个年代:“由于你在1958年,来到了中国,这样,你就扭曲了时间线,”他从这个数字这里另外画了一条线,在终端写下2020年:“于是,会产生一个崭新的2020年,和你所知道的那个2020年,完全不同!”
叶友孝绝望了:“那么,怎么办?”
埃弗里特笑笑:“如果你爱你的父母,爱惜他们的人生,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你悄悄消失。除了埃弗里特,没有人知道你来过这个世界。这是我所知道的对时间线影响最小的方法。记住,叶,你在这个世界上多停留一分钟,多认识一个人,都会对时间线产生不可逆的改变。如果你真的返回了红色中国,噢,老天,我不敢想象,这会产生多大的蝴蝶效应!”
叶友孝想了半天,悲哀地问道:“难道说,我是个多余的人?”
埃弗里特拍着他的肩膀:“叶,不必过分难过,现在看来,你的确是个多余的人。但是因为你的穿越而改变的时间线,带来的新的2020年,谁知道比真正的2020年是好了很多?还是糟了很多?比如说,现在有个叫做苏联的国家,就是一个邪恶的帝国。”
叶友孝低声说道:“在原先的历史里,苏联解体了。”
埃弗里特一下跳了起来:“真的吗?上帝保佑啊,这个红色帝国,居然……哦,你不应该把这些告诉我,这也很可能会影响时间线的发展的。”
叶友孝心情低落:“那么,如果来一个新的2020年呢?”
埃弗里特摇头:“我不确定新的时间线能不能延续到2020年,因为现在美国和苏联都掌握着核武器,究竟什么时候会爆发毁灭人类的核战争,我们是无法预知的,华盛顿的政客也无法预知——当然,你不能告诉我答案,那会影响时间线,而历史,真正的历史,是不允许作弊的。”
听见“作弊”这个词,叶友孝好像立刻回到了小学,心情安定了一些:
“但是,埃弗里特你没有告诉我,我穿越到了唐朝,那一段时间线,不是彻底改变了吗?中国的历史,会不会发展成了一个新的历史?”
埃弗里特愣了一下,想了想,站起身来踱步思考,终于有了答案:
“按照你所说的,你在那个古代中国,并不是一个大人物,所以我想,即使时间线有所改变,那改变应该也微乎其微。”
叶友孝决定跟他死磕:
“我才十一岁,万一我将来成了大人物呢?”
埃弗里特转身看看他:
“那不可能,从平民到大帝,这是典型的美国梦。只有在我们美国,才可能实现。你回到唐朝,也只能做一个顺民,终此一生。”
叶友孝还是不肯放过他:
“可是我既然能把穿越的准确率做到万分之二,那万一成了大人物,对我来说也不是太困难吧?”
埃弗里特又认真打量一下他,苦笑:
“好吧,假设你真的成了那个时代的大人物,那么我想对未来的大人物做一个忠告:时间线是神圣的。不论是什么大人物,你只能适度改变时间线,而绝不可能另外创立一条时间线。如果你真的想重写历史,那么历史会狠狠地惩罚你。”
叶友孝一愣:“惩罚?用历史课本砸到我脑门上?”
埃弗里特神情很郑重:
“不不不,叶,我没有和你开玩笑的意思,我只是想请你记住:时间线是神圣的,历史是神圣的,要是你想过度修改的话,你将受到反噬。”
他走到叶友孝面前,重复这句话:
“历史的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