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副尉在外头听到动静, 先一步领着弟兄们走进来, 朝叶君书挑眉道:“极品亲戚?”
叶君书苦笑着摇头,坐到主位上, 不知作何解释。
若说舅姆他们对他们做了什么, 其实也并没有什么, 起码没有磋磨过他们, 只不过是不闻不问而已。
其实这些叶君书虽然介怀,但能理解,毕竟他们一家幼小,放哪儿都是拖累,舅舅家本身并不宽裕, 不想让他们赖上可以理解。
只是叶君书一想到,如果他没有多了一份记忆,他们家那些可爱的孩子将要遭受路哥儿曾经经历的那些, 他就很介意,小山他们出事,是他做大哥的没保护好, 可是明明可以躲过一劫的勤哥儿,却被他重视的亲人亲手送上绝路。
越是亲近的人的背叛, 越是无法原谅。
理智上知道如今有他在,前世那些事不会发生, 而且如今那个给他们家带来灾难的人,早已成一堆枯骨。
可是他心里还是很矛盾。
所以在舅姆他们不再出现在他面前后,叶君书是松了口气的, 只是没想到他回来后,舅姆会主动上门。
不过转念一想,又不觉得意外。
“知道我是谁吗?你们进士老爷的舅姆!敢拦俺在门口不让俺进来?俺让大外甥治你们的罪,打你们板子!”
薛升大呼小叫的声音,还没进屋,就听得刺耳。
叶君书下意识皱眉,下一刻,薛升肥壮的身子就大摇大摆地进来,叶君书坐在座位上没动。
薛升看到叶君书那刻,差点没认出来,当年瘦瘦弱弱的小崽子竟然变成这幅模样了?!
比他在县城看到的大人物还更有气势。
不过一想,他是这崽子的舅姆,岂不是更厉害!
薛升比几年前更肥胖的肉脸抖了抖,尖声喊道:“大外甥嗳!俺是你舅姆啊!俺……”
薛升话还没说完,旁边就传来一声低喝:“安静!叶大人面前不得喧哗!”
薛升被唬了一跳,定睛一看,叶君书的两侧站了好几个腰间挎刀的彪悍士兵,正虎目凶狠地瞪视着他,顿时整个人抖了又抖,明显有惧意。
叶君书放下茶杯,杯垫搁在桌面,发出轻轻的清脆响声。
他露出一抹淡笑,礼貌中带着点疏离,“本官自然记得舅姆,虽然我们已有六七年未见。舅姆倒是精神了,不知外姆麽和舅舅他们可还好?”
“好、好、好……不,不好,自你们走后,俺这心里可不是滋味,吃嘛嘛不香,就担心你们啦!尤其你外姆麽这些年啊,想你们想得啊,都病了好些天了!这不,一听说你们回来了,就让俺来看看你,大外甥啊!你真当官发达啦?”
不等叶君书反应,就大嗓门道:“你看你父姆都走了那么多年了,俺和你舅舅就是你最亲的长辈,你飞黄腾达可别落了俺们自己享受啊!还有你表哥他们,到时随便给个官当当……”
“噗!”廖副尉一个没忍住,嗤笑出声,没想到叶子舟竟然还有这么‘天真可爱’的亲戚。
叶君书扯扯嘴角,打断薛升的狂言妄语,“舅姆,我想你误会了,我如今不过是个芝麻官,我让人做官不容易,别人想撸我官轻而易举。
虽然我有了官身,但是我一个村子里出来的,没有钱打点关系,等回去还不知会不会被撸官,或者被当成替罪羔羊抓牢里,若您跟着我去,不定什么时候就跟我一起获罪被砍头了。”
“当真?!”薛升吓了一跳,他疑惑的望过去,但看叶君书一脸的严肃,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不可能啊,大家都说当了官可就吃香的喝辣的,日子可享福了,哪能反而遭祸呢!
叶子舟这混小子不会是不想让他们跟着享福,故意吓唬他吧!
廖副尉恶声恶气地说道,“当然是真的,本将就是来监督叶大人,一旦他或者他沾亲带故的亲戚做了坏事,比如拿了别人的一袋米,即可视为贪.污,本将就可以将你们下大狱!”
“别人给的也算?!”薛升被唬得一愣一愣的,米豆眼滴滴的转,心里直犯嘀咕,当官的都这么危险?
他还想趁机发财呢!
“自然算了。”叶君书温和道,“舅姆,实话跟你说,我还准备过两天去你家向你借些银子呢,做官都不容易,好不容易考了功名,如果可以,我真想留在家里,享受乡亲们的尊敬供奉。
上京那个地方,出门走一圈,遇到的十个人里八个官职比你大,还有两个是皇亲国戚,天天点头哈腰的不是跪就是跪,长官一个不顺心还得那你撒气,自己再委屈也要受着。我就是没钱打点,不然我就申请回来做个小官,到时天高皇帝远,别提多舒服。”
叶君书说得愁苦,“舅姆,您有多少银子可借我啊?打点费不多,我就缺了两百两。”
“两百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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