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妃心中冷冷一笑,想要置身事外,休想——
“本宫料不到这才刚进了承乾宫,戒贤禅师便是一番污言秽语,本宫心中不悦,本想将他赶出去,免得扰了皇上清净,谁知道这和尚,反而是得寸进尺,对本宫动手动脚,本宫想大喊,他却威胁本宫,若是本宫大喊,就告诉所有人,是本宫……本宫不甘寂寞勾引他,本宫抵死不从,谁知这时候,皇上突然醒过来,看见这一幕,一边大骂戒贤禅师是淫僧,一边朝戒贤禅师扑去……戒贤禅师狠狠地将皇上推开,皇上撞到了在台阶上,就晕了过去……”
“都是本宫的错,是本宫不该,本宫不该为了自己的清誉,就害了皇上……”,雅妃终于失声痛哭起来,几欲晕厥,脸上的泪痕却丝毫不损绝色的容颜。
戒贤与千金公主的暧昧传得天下皆知,虽然只是以讹传讹,但以戒贤频繁出入公主府的行径看来,即便他与千金公主没有越过男女那一道障碍,也定然有其特殊的感情。
所以,对于一个外界传言的破了色戒的和尚而言,见色起意,也并无可能,但这可能发生在戒贤身上,就总有几分不可能——就像天下百姓都相信戒贤出入公主府,只是为了开导婚姻不幸孤苦寂寞的千金公主一样,在他们心中,戒贤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神祇。
神,是不会染上世俗感情的。
所以在场的人,对雅妃的话,也保持着怀疑态度。
“承乾宫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难道殿前就一点动静就没听到?”,李国舅冷冷质问道。
董英身躯一抖,上前道:“国舅大人,这殿外除了经声还是经声,哪里还听得到别的。”
“董英,你在宫中也算是三朝元老了,后宫嫔妃不得与宫外男子独处这一条宫规,你难道不知道吗?”,李国舅质问。
董英忙跪下,“是、是奴才疏忽了,奴才请罪……”
雅妃垂着的脸上闪过几丝狰狞的杀意,李国舅这话明着在责问董英,实则是骂她不知检点招蜂引蝶,反过来又将老皇帝出事的原因归咎在她身上。
戒贤虽然不在朝中,然而他对敦商大局的影响,绝不比在场的任何人小,以他与千金公主的关系来看,若到时候有必要,他定然是偏向千金公主一边,对于李国舅来说,保住戒贤是对自己极为有利的。
但若此刻戒贤陷入这秽乱宫闱和谋害皇帝的罪名中,这可比与千金公主有染更具杀伤力,保不准戒贤在敦商百姓心中的威望将会从此一蹶不起。
宗政阙并不让李国舅如愿,他设了这个局,就是要在今日借着老皇帝的手彻底除去戒贤,如此一来,戒贤死了,他的大患除去了一个,而百姓对饶室皇族的怨恨也会加深,他宗政阙在这件事中,也不过是做了一个跑腿的,往后里只要做出一副迫不得已的悔恨模样,就能将这件事一笔带过,于自己并没有多大损伤,反而能借着这件事,激起军中的民愤,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