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施醉卿施施然地落座,惬意地捏着葡萄品尝。
寂璟敖却丝毫不管自己带来的震撼,只是盯着皇帝那双苍老的眼睛,又走近了半步,说了一句,“儿臣多年不见父皇,父皇怎么就成了如今这番模样?”
那话听着让人觉得古怪至极,更像是在说——老东西,你也有今天。
施醉卿手指在自己的掌心挠了挠,眸光轻然看了寂璟敖一眼,看来,她猜的是没错了,寂璟敖心中,果然什么都不知道。
这也不怪他对老皇帝这种态度,寂璟敖终究不是没有人性的狼,被自己亲爹这么对待,他怎能不愤怒?
殿上众人的神色,实在是耐人寻味。
公孙太后从震惊中回过神,她已经不敢去追究寂璟敖方才的无礼,更不敢要求寂璟敖对老皇帝和她这个皇奶奶行礼,只是起身,一脸慈祥地伸手去拉寂璟敖,“哀家也有十多年未见了,老五都长这么大了……”
寂璟敖往后退一步,看也未看公孙太后一眼,便挨着施醉卿坐下,公孙太后的手,落了个空,尴尬不已。
施醉卿咳嗽了一声,她好歹还算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寂璟敖却是谁的情面都不看,这冷冰冰目中无人的样子,即便很欠扁,可谁敢扁?
寂孜笙看向寂璟敖,怎么都不敢相信,这男人竟然会是自己的五哥——一个和施醉卿狼狈为奸的男人,竟然会是大夏国的五皇子。
寂孜笙不由得出言道:“五哥十八年不曾回朝,骁战九州,是我大夏国的千秋功臣,平日里忙于公务,想必是对大都城的事知之甚少,连这忠奸也有些辨不清了。”
公孙太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寂孜笙旁敲侧击的话,正合她意,但这话到底是要得罪人,她自然不会贸然开口,否则那施醉卿的矛头,岂非是要指向她?
施醉卿不搭话,寂璟敖过了半晌,才慢腾腾的说了一句:“不辨忠奸尚且还好,若连自己血肉兄弟都辨不出,岂非是目无纲常。”
寂孜笙脸色一沉,昨日他已与寂璟敖会过面,全全然不曾认出寂璟敖,今日又在大德殿出言讽刺,的确是有几分失了纲常礼仪。
恐怕寂璟敖这话,也正戳中了殿中众人的尴尬之处。
杜秉献看了寂孜笙一眼,寂孜笙想了想,裣衽而起,对着寂璟敖缓缓做了一个揖,“五弟眼拙,先前对五哥多有得罪,在此赔罪,望五哥海涵。”
寂孜笙这诚恳恭谦的态度虽没有得到寂璟敖响应,但却让朝臣心中赞赏。
施醉卿暗道,寂孜笙平日里虽是个酸里酸气的性子,对他施醉卿这号阉人看不顺眼的很,但对自家兄弟,倒是实诚的很。
施醉卿隐隐的看出,寂孜笙的眸光中,甚至流露出几许对寂璟敖的崇拜和敬意来。
寂孜笙落座后,施醉卿戏谑地道了一句:“寂璟敖,你又多了一个小粉丝了。”
小皇帝看着离自己半步之遥的施醉卿与寂璟敖低头窃窃私语,当真是像一对恩爱夫妻,觉得自己似乎要说点什么,才能解解心头的气,只他刚准备开口,公孙太后却先夺人生,“老五这才刚刚回朝,张罗府邸怕是还需要些时日,哀家记得常山王在城西宛林出有一座别苑空置着,不如老五先去别苑暂住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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