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几趟,每次都只是请脉,别的也不说,只是开了调理的方子,包了药便走。
到了最后,白芷也熬不过她:“你是要樟脑?做什么用?”
陈氏期期艾艾地,才把原委讲出来。
白芷听完后,这才明白,陈氏的意思。
也就是说她这是想要做贩子,到她这里搞大量批发。
白芷本来并没有这个意思的,陈氏这么一说,倒觉得有几分可行。
不过樟脑这种东西,暂时还无法大量生产。
见到白芷皱眉头,陈氏伸了五个手指:“这个数。”
见到白芷不动声色,陈氏又开始劝说道:“白大夫,我瞧你这医馆每日的开支也不少,开业来除了我们这些官太太,大部分都是做散财童子的多。可若是武备监觉得您的樟脑好,由大梁官军的武备监年年购入,这可是年年流水的钱,白大夫,我想您不会拒绝吧?”
白芷微微笑起来:“不错,我自然知道这个好处,可惜我一没有背景,二没有人脉,这笔钱财,只怕很难赚吧?”
陈氏想到武官和自己说过,先将这白大夫哄住了,等时机成熟,套出了这制作樟脑的方法,自然这笔皇家生意,就进了自家的肚子了。
没想到被白芷识破了,这下子陈氏脸上也泛起了一丝羞赧。她毕竟和白芷常来常往,没想到闹这么个大红脸。
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冯捕头带着礼品进了医馆。
冯捕头似是认识陈氏的,陈氏也没敢和冯捕头打招呼便急急出了医馆。
这不是团练营徐忠副手的夫人么?这念头一闪而过。
冯豹的儿子和媳妇阿六在医馆住了一两天,便收拾了回到了家中,他们实在是住不惯这医馆的病床。
白芷见到阿六的乌头碱毒并无什么大碍,开了一些解毒的制剂,也就同意他们回去了。
冯捕头提了两只自己去猎的山鸡,白芷接过后,便放在了院子里。
一回头,小和尚已经一脸憧憬地看着山鸡流口水了。
白芷叫绣儿出来:“我指点你,你把这两只山鸡料理了。”
山鸡肉性甘温,补筋骨,入肝补血,这个时节吃,倒也对路。
菜端上来,小和尚却是欲哭无泪的,只能吃了另一道菜,果子酱浇山药,山药也是冯捕头送来的沙地山药,沙而糯。
太可恨了,他当初为什么要守斋戒啊,他看着新来的绣儿吃的很香的模样,更是后悔非常。
医馆几名成员正捧着饭碗热热闹闹吃饭的时候,公孙大夫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白大夫,白大夫,是方家的事!”
白芷放下碗筷,挑了挑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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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的远少爷得了传尸之症。
这件事没有几个人知道,公孙大夫就是期中一个,这段时间,他既要上门问诊,又要辛苦瞒着,假装自己不知道帐子后的人是谁。
“是方家,他们派了几个刁奴,要来抓我去方家。我,我逃了过来。”
原来是这方家少爷病发的狠了,大约是不行了,这下子怪到了一直在给方家少爷诊脉的公孙训的头上,怕公孙训怕事不肯来,方家甚至派了许多壮奴来到公孙训的家里堵人。
方夫人放话了:“这个庸医,害我儿性命,给我绑了来。”
想起下人们传递的方夫人的原话,公孙训满脑袋的汗,等了一会,白芷已经换了一身衣裳。
乍一看,倒也看不出女子的模样。
她跟随在公孙训的身后,道:“走吧。”
这么一来,夜色沉沉,白芷又刻意低头,不注意看的话,看着倒像是公孙训身后的一个徒弟。
“你镇定一些,我有办法治好他。”
听到白芷的这句承诺,公孙训这才如同听到了仙音一般,整个心都放了下来。
还没出门,这些方家的奴仆早就站在白芷的医馆门口,准备撞门夺门而入了。
公孙训学着白芷交代的,强自镇定着,说道:“追什么追?我来这医馆里买一味别处没有的神药,必能医好你家的主子。”
他大喝一声,左右的奴仆倒是不敢动了,又想着夫人的吩咐,要将公孙大夫绑了去的,无法又要上去将这弱鸡一般的公孙大夫捉起来。
白芷也随之冷声道:“你们真敢动一动公孙大夫,他若是治不好你们的主子,可就唯你们是问了。”
领头的奴仆想一想又是这个道理,没敢上来,好声好气地说了一声:“两位,请。”
白芷跟在公孙训的后面,被方家的奴仆簇拥着,来到了方家。
这方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因为理事的女主人也快要哭晕了,下人们只能干着急,团团转。
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扶着方夫人,方夫人手捏着帕子,捶着胸口:“我这是造了什么孽,自从和甄家的那个女克星订了亲,我们家就遭了这么多灾,我今日必定饶不了她,甄家的荣氏不是说了么,让我改日议亲,成。我今儿就派人再去定日期!”
听这口气,看来是不想再遮遮掩掩,准备直接撕破脸了。
当下吩咐了婆子丫鬟,去甄府堵着,要一个结果出来。
因为太过焦急,心神不在当下,也没认出乔装打扮了的白芷来。
但是公孙训在前面,却是被方夫人盯了个正着。
她不知是方才太过激动还是什么,咳嗽个不停,边上的大丫鬟替她用帕子捂着嘴,咳了一阵,才骂道:“好你个公孙大夫,我奔着你的名头,奔着宝芝堂请的你,你回回都说没问题,如今我的哥儿都快不行了,也没见你吱声!这都是什么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东西。庸医!”
她虽然口里不停地骂着,还是押着公孙训给请到了里头的卧房中。
为什么?
其实还是信得过公孙训的为人,本来一直都好好的,服了公孙训的药,也的确好转上了几分的。
说来说去,都要怪致远身边的人服侍不得力,公孙训明明交代了只能静卧,不得走动吹风,哪里想到致远觉得自己好了,便不顾下人的拦阻,偷偷出了一趟门。那几日她忙着和方大掌柜料理药行被停的后续事宜,也没有顾得上家里。
哪里知道他出去晃了一趟。
也不知是不是在外面吹了邪风,一下子就病倒了。
这些话,她自然不能讲出去,她不讲不出去不说,还得妆成自己是被公孙训这庸医害了的模样。
这样一来,她不但占了理字,公孙训也不敢不全力以赴。
要不然,他的招牌,可就全完了。
方夫人为自己能想到这一招感到庆幸,脸上却丝毫不显,胸口握着帕子的手不断地捶着胸口,眼泪像断了线的雨帘,恨道:“若是这回救不回来,我立时就派人砸了你的牌匾,砸了宝芝堂的医案。”
多时相处,她原以为摸清了公孙训的为人,他必定要怕事低头认错的。
哪里能想到,公孙训好像并不吃这一套。
刚刚走到卧房外,听到方夫人一个字也不饶人,把这过错全都推到他身上,口口声声庸医庸医,声声刺耳不堪。
当下脚步一顿,不再往前进去。
他是被方家的奴仆“请”来的,已经丧失了一些面子,如今方夫人口口声声庸医庸医,砸招牌砸铺子,他已经是忍了一口气了。
又想到白芷进方家前,交代过自己的事。
她说:“你到了方家,万万别矮了他们一头,就想着,自己是万世难出一个的名医,后续的事,听我的安排。”
若说从前对白芷的医术有些疑虑,也在看了她写下的温病论疏之后,全部消散了,在公孙训看来,刊行医术的著作简单,可真要做到字字珠玑,引人入胜者少,可偏偏,白芷就是一个。
当世的几个杏坛大手,除了凌家老祖,也就白芷的著作,短短几个字,就能叫他信服不已。
所以白芷交代了他的事,他立刻就觉得身后有了靠山。
再加上方夫人的言辞,确实刺耳不堪。
将他从前来方家辛苦诊病的一切全都抹杀,这叫公孙训如何心头不难受。
当下他脚步一顿之后,也学着白芷冷了一张脸:“方夫人,若你真的执意不想请我,何必大动干戈?若是不愿,我这就离开,随你怎么打砸我的招牌都好。”
他的态度一强硬,方夫人有点下不来台了。
恰好这时,房里不知是哪一个伺候的丫鬟,叫了一声:“少爷,少爷咳出好多的血,止都止不住了!”
这下方夫人想说再去请别家的大夫,也站不住脚了。
来不及了!
在这样的紧要关头,方夫人不得不松口,口气软了下来,听着里面那咳破了屋顶的一阵声音之后,顿时归于寂灭的不详安静之声,她如同百爪挠心,推了公孙训一把:“公孙大夫,难道你还能见死不救不成?快些救救我儿吧。”
这轻轻一句话,就把她方才说着的那些辱骂,都带了过去。
公孙训还待说些什么,白芷在身后推了他一下。
“先进去再说,带我去瞧瞧,那个方家少爷,到底是不是得了传尸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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